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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您說了他們的名字?”
蓓爾又微微一笑:“她說他們是正午剛過出生的——她打算給他們取名叫皮普和艾瑪。當然這兩個名字也可能是鬧著玩的。”
“這以後您再也沒有聽到她的訊息?”
“對。她說她和丈夫要帶著他們的寶貝去美國小住一陣。然後我再也沒有聽到什麼訊息……”
“我想您不會碰巧還儲存著那封信吧?”
“恐怕是這樣……我把信念給蘭德爾聽,他只是咕噥道:‘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後悔嫁給那個傢伙的。’關於這事兒他就說了這麼些話。我們實際上已經忘了她。她走出了我們的生活……”
“然而戈德勒先生卻把財產留給了她的孩子,以防布萊克洛克小姐先您而去?”
“哦,那是我的主意。她告訴我遺囑的事兒時,我跟他說:‘假如布萊基比我先死呢?’他感到很詫異。我說:‘啊,我知道布萊基壯得像頭牛,而我是個脆弱的人兒——可你知道,意外事故這種事兒總是有的,另外,吱吱嘎嘎的門用得久(英國諺語,喻身體虛弱的人可能比身體強壯的人活得長。——譯註。)’他說:‘沒有什麼人呀——一個也沒有。’我說:
‘還有索妮婭。’他馬上就說:‘讓那個傢伙佔有我的錢?不—一一沒門兒!’我說:‘那麼給她的孩子吧。皮普和艾瑪,可能到這會兒還有好幾個。’於是他咕噥歸咕噥,還是把這一條加了進去。“
“從那時到現在,”克拉多克緩緩說道,“您就一直沒有聽到您的小姑子和她孩子的訊息了?”
“沒有——他們可能死了,也可能——在任何地方。”
他們可能在奇平克里格霍思,克拉多克思忖道。
蓓爾·戈德勒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她的目光裡露出了驚訝。她說道:“別讓他們傷害布萊基。布萊基是好人——
非常好——您要阻止對她的傷——“
她的聲音突然消失。克拉多克看見她的嘴角和眼睛裡忽然出現了灰色的陰影。
“您累了,”他說,“我得走了。”
她點點頭。
“叫麥克進來,”她小聲說,“照看好布萊基……決不能讓她出事……照看好她……”
“我將竭盡全力,戈德勒太太。”他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她的聲音,微弱得像一條線,漂在他的身後……
“時間不長了——我死以前——她有危險——照看麥克蘭德護土在他出去時從他身旁經過。他不安地說道:”希望我沒有給她造成傷害。“
“啊,我想不會,克拉多克先生。我跟您說過她會突然疲乏。”
後來他問護士:
“我只有一件事兒沒有來得及問戈德勒太太,就是她有沒有過去的照片?如果有,我想……”
她打斷了他:
“恐怕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了。她的所有個人證件和物品戰爭剛開始時都儲存在倫敦宅邸。當時戈德勒太大病得很重。後來儲存在那兒的一切都遭到了閃電戰的襲擊。戈德勒太太對失去那麼多個人的紀念品和家裡的證件感到非常生氣。恐怕這裡已經沒有這樣的東西了。”
結果就是這樣,克拉多克想。
然而他覺得此行並沒有白費。皮普和艾瑪,這兩個雙胞胎的幽靈,並非真正是幽靈。
克拉多克想:“這裡有一對在歐洲的什麼地方撫養成人的兄妹。索妮婭·戈德勒結婚的時候還是個有錢的女人,可在歐洲,錢不當錢。在戰爭的年代,錢招來了奇奇怪怪的事情。這兩個年輕人也一樣,就是有前科的那個男人的兒女。
假定他們差不多身無分文來到英格蘭,他們會幹些什麼?尋找所有富裕親戚的下落。他們的舅舅,一個腰纏萬貫的鉅富,已魂歸西天。那麼他們要做的頭一件事兒就是尋找遺囑,要看看是否碰巧那筆錢被留給他們或是他們的母親。於是他們去了律師樓,瞭解到遺囑的內容,然後,他們也許還了解到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小姐這個人還活著。接著他們詢問了有關蘭德爾·戈德勒遺懦的情況。她是個病人,住在蘇格蘭,他們還了解到她活不長了。要是這個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比她先死,他們會拿到一筆鉅額的財產。接下來該怎麼幹?“
克拉多克想:“他們不會去蘇格蘭。他們要找到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現在住在什麼地方。然後就去那裡——但不是以真實身份出現……他們會一道去——或者分別去?
艾瑪……我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