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
傅程想了想,忽然放聲大笑:“好個又有何妨!”瓷娃娃說的話他相信,就如剛才他想不到謝孜濯為何會幫他救人的目的一樣,現在傅程也找不出她矇騙自己的理由。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傅程自忖,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營主。謝孜濯憑什麼一見面就能道破自己造反的真正目的?究其原因,不過是她重視雙刃上的十三個人,曾有過仔細查詢拜訪…這樣一想,也就更證明雙刃確實存在。
昔時鎮國公身居高位。傅程與之相差太遠。欲報仇而無門,後來聽說譚歸德怪病痊癒反出睛城,傅程一度大喜過望。自己是朝廷的將軍、對方是燕國的叛臣,從此不兩立,還道會有報仇的機會,可是姓譚的逃到了北方蟄伏,與鎮慶相隔幾乎整座燕國,報仇又變得遙遙無期。
生父死後。家眷雖然未遭株連,但犯戒被斬的將軍親屬。遭遇可想而知,一度淪落到連貧民都不如,全靠義父冒著獲咎鎮國公的危險黑暗相助,幫他們換過全新身份,又對傅程一路提拔……再造大恩重於天地,傅程這才一怒而反。
至少在決定造反、期待機會、規畫挾持南理使節的這幾個月了,傅程幾乎沒去再想如何向譚歸德報仇的事情,生者危殆他又哪還能再顧得上死者。
剛剛在驛館門前,兩個年輕人一唱一和,事理說得再明白不過,自己帶著鎮慶走上了絕路,事情已經完敗,原本傅程都心灰意冷、只求魚死網破的時候,居然又現出轉機,誰會提前想獲得,劫持南理使團居然會劫出個謝家小姐?
在傅程最初的盤算裡,最好的結果是救出義父之後,或遠走別國或隱姓埋名,固然,這只是最理想的結局,實現的可能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是在他心裡,認真從沒想過自己有機會去匹敵整座大燕。可是瓷娃娃話,一段又一段,接連切中要害……
謝門走狗承諾出手救人,這才是義父脫難的真正機會,其中事理簡單到完全不消去說,如果謝門走狗救不出義父,天下又還能有誰去成功救人;
謝大人留下雙刃集,義父名列第七,有‘翻天倒鼎’之才,如果能夠父子團聚,或許真就有能做出些大事來?對此傅程不敢確定,但至少,他現在敢真正去想‘造反’這件事了;
景泰害義父、譚歸德殺親爹,兩名大仇敵一在睛城穩坐龍庭、一個蟄伏北方伺機而動,彼此已成水火之勢……而瓷娃娃那句‘將軍今生當求一塊’認真讓人心動呵,既有深仇大恨、又是雄圖霸業,誰能不動心?
造反是迫不得已,但野心與生俱來!沒有這點野心,又哪能坐上萬夫長的位子,傅程也不例外。
待傅程大笑過後,瓷娃娃再度開口,這次她伸出了兩根手指,聲音又恢復冷淡,語氣也不太客氣:“傅將軍不忙歡喜,還有一件事。”
傅程直截了當:“請謝小姐指點。”
不料謝孜濯伸了個哈欠,搖頭道:“我倦了,請他給你講吧。”說完,她又轉頭望向宋陽,清澈目光望向他的眼睛:“請你代辦,謝謝。”
自從到了紅瑤城,宋陽算是長見識了,以前從沒想到過的,鳳凰城賭字號大當家打牌那麼爛、一貫雍容高貴的南榮右荃罵人那麼狠,再就是平日少言寡語的謝家五小姐,一連串事情說下來,有理有力條理清晰,並且煽動十足,宋陽樂得省心,坐在一旁幾乎都沒插口過,不料謝孜濯一句‘累了’,就直接把話題扔了過來。
宋陽一時間還有些恍惚,胡亂應了一聲,端起茶杯藉著喝水的空子整理思路,傅程則一抱拳,對宋陽道:“請問先生如何稱號?”
“他的身份有些複雜,一句兩句講不清楚,”本已懶得再開口的謝孜濯,聽到涉及宋陽的話題,又來些精神,笑吟吟地介面:“就說他和大燕最近的那重關係吧,如果景泰見到他的母親,應該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喊一聲姑奶奶。”
瓷娃娃提宋陽吹法螺,不過說得也算事情,琥珀算是燕頂的師姑,而景泰則是燕頂的晚輩,這聲姑奶奶皇帝喊得不冤枉。
傅程嚇了一跳,宋陽則咳嗽了兩聲,擺著手笑道:“我的身份沒什麼要緊,將軍沒必要在意,只要明白謝小姐的仇家也是我的死敵,大家都看景泰不順眼就沒問題了。”隨即他轉回瓷娃娃丟過來的話題:“一是近憂、一是內患、一是遠慮,三件事情。”
傅程皺了下眉頭,剛才謝孜濯說得明白,‘還有一件事’,到了宋陽這裡一下子釀成了三件事……宋陽看得懂他的臉色,笑得挺輕鬆:“先聽我說完……劉大人雄才大略,有他相助,鎮慶成長無虞、將軍霸業可期,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