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蜥終於得以拐身轉頭,再不理會宋陽,按照原先行軍的方向,速度極快地追趕前面的同類去了。
經過空曠之處,坑道又復狹窄崎嶇,宋陽一聲不吭低頭猛爬,緊緊跟住前面的怪蜥……又爬過百多丈,地道中再次顯出一片圓盤似的空曠地帶,至此宋陽也恍然大悟,這些蜥蜴在挖dòng行軍時,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打出這樣一片寬敞地方,以備隨時轉向或集體休息。(更新本書最新章節)難怪前面那頭怪蜥能悄無聲息的掉頭轉回來,和自己四目相對。
怪蜥似乎也認同宋陽的身份,就任由他尾隨身後,既沒有敵意更不存防備……宋陽心裡納悶,明明已經發現有人跟隨,它們卻不聞不問?
左思右想宋陽給自己找到了個解釋:要是有一碗扒牛
òu條跟在他身後一起回家,他也不吱聲。估計是一樣的道理?難得有個人不用拖就跟著它們走了,大蜥蜴歡迎還來不及吧?
其實宋陽沒nòng明白一件事。
怪蜥有眼睛,但它們身處於黑暗地下時,眼中會升起暗黃sè的皮膜,看上去好像還有目光,其實這時候它們自己就廢去了目光,無論捕捉獵物還是分辨同伴靠的都是出sè嗅覺,這一點和huā海中的泥鰍怪幾乎相同。
剛才怪蜥根本沒看宋陽,而是在聞他。要知道宋陽身上還裹著今早扒下來的蜥蜴皮,那股腥臭味道落在怪蜥的嗅覺中,表明的資訊也就再簡單不過,身後跟來的就是個同類。
怪蜥畢竟是冷血的畜生,兇殘有餘但全無智慧可言所,它們不會思考只懂得遵循本能,雖然跟在後面的宋陽爬行動靜不對勁,雖然宋陽來得莫名其妙,但身上正宗的同類味道,就足以打消所有疑慮。
但是對於宋陽來說,自己在蜥蜴眼中,是‘扒牛
òu條’也好是同類也罷,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他都無所謂的,追趕繼續、小心依舊,先前怎樣現在、以後就繼續怎樣……
怪蜥在坑道中的行動迅速,爬行得飛快,且這種東西耐力驚人,開始宋陽還能跟上,可追趕一陣後,隨著體力消耗、速度也越行越慢,拖在身後的傷tuǐ也愈發沉重。
前面的巨蜥並沒有停下來等候‘同伴’的意思,只是悶著頭向前趕路,把宋陽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宋陽獨自爬行,許久過後,在路過一處‘圓盤’時,宋陽暫停前進,翻身躺在了地上,重重喘了幾口粗氣。前面的巨蜥早都沒了蹤影,按照常理來想,這一路追趕的辛苦和兇險,到現在已經全都打了水漂,沒有再追下去的必要了——時間耽擱得太久了,被抓到的娃娃,此刻怕是早都屍骨無存。
可宋陽休息了一會,重新翻過身,繼續開始追蹤……他有一個疑huò:怪蜥捕捉沙民小娃做什麼?若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抓到小娃時三兩口吞下也就是了。要知道此處是荒原,土壤貧瘠食物匱乏,此間的掠食者,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吃到一頓飽飯,好容易遇到可口美食,居然還能忍住食yù、帶回家再開飯?
宋陽沒去深究原因,但他能明白,心中的這點疑huò,或許就是個別小娃還能倖存的希望。
又爬行了一陣,坑道終於有了些變化,宋陽能感覺到,坑道在緩緩向下,一點一點向著地心深處伸展開來。
宋陽再度停下了身形。
之前經過的坑道雖然崎嶇難行,但深度不變,始終和地面保持一丈左右的距離,因為土層較淺,所以宋陽有把握,一旦兇獸發動襲擊,他能發力衝碎土石、迅速躍上地面撒tuǐ逃命;可是現在再追下去,坑道向下延伸,每爬行一段,就距離地面更遠一些,若遇到險情想要衝上地面可就難了。
自保都成了難題,還要繼續去救人麼?
猶豫了片刻,宋陽輕輕撥出了一口悶氣,把手中利刃攥得更緊了些,身體再動,繼續他的追蹤……
暗無天日的坑道,時間已經完全失去了概念,宋陽算不出、也懶得算自己又爬行了多久,腦子裡變得昏昏沉沉,坑道一直在向下延伸,遠離地面之後,空氣變得渾濁不堪,也許是疲勞所致,也許是呼吸不暢,有幾次宋陽都險些昏睡過去,所幸他還算明白,在這樣的環境裡睡著了怕是未必能再醒來,非得咬緊牙關堅持不可。
這一路走得太遠了,其間又兩次,宋陽不得不停下來,在坑道中吃些乾糧、喝一點水,否則體力無以為繼。要爬到非吃飯不可,這是什麼樣的概念?即便算不出時間,至少也能曉得這次追蹤已經不再是幾個時辰的功夫,起碼也得是兩三天的功夫!
為了追蹤幾個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