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喊上一群強壯船員跟在了土人身後。
有土人生存的島嶼從來都不會太小,蘇杭等人所在之處也不例外,一群漢人跟在土著身後艱苦跋涉,一走就是七天,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島上主峰的山腰處。
一到地方,蘇杭、姥姥和水手們就不自覺瞪大了眼睛:一座院落,九座‘首尾相線’整齊排做一線的墳塋。
院落已經垮塌大半破敗不堪,但不難看出它的格局、樣式來自中土,屋角瓦楞方方正正,與當地土著那種圓形草屋截然不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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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快速進入本站試探著走進其中,前人用過的器具仍擺放原處,空地上一座座巨大儀器矗立,顯得異常醒目,姥姥一邊看著一邊詫異道:“這是渾儀,這是四遊儀,這個是…日月盤?”
姥姥曾經是燕宮中的主事太監,蘇杭也生長於高官大家,兩個人的見識頗為不俗,可即便如此,她倆也沒辦法把所有儀器都辨認出來,只認得其中有限的三五件。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院中架設的那些大傢伙,應該都是用來觀星測天的儀器,全部出自中土世界,是漢人的發明。
島常年受海風吹拂,普通物件難以儲存太久,蘇杭等人在院子裡又轉了幾圈,除了一隻密封嚴實的鐵匣外在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開啟鐵匣裡面也不過是一疊疊用過的‘稿紙’,上面密密麻麻、羅列著無數古人算式,沒人能看得明白……
孤零零的小島上,曾經有漢人在此常駐、觀探星象,另外觀星之人還在推算著什麼,具體他們想算出什麼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姥姥長長撥出一口氣,喃喃道:“這島上早就有漢人來過了,外面那些墳塋,應該就是他們吧。”
蘇杭點點頭邁步走出荒宅,走向那排墳塋。
一列、九座墳塋,排成筆直的一條線,墓碑皆朝中土方向而立,代表離人思鄉之意,碑文由漢字寫成,但全無墓誌,碑上字數不多,只是:恩師某公某某之墓,不肖弟子某某立。
九座墓碑都是一個樣子,除了兩個‘某某’的名字有所變化。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甚至連生卒年份都沒有。
但是看得稍微仔細些,也還是能發現些端倪:前一座墓碑的立碑人,就是後一座墳塋的墓主人。
師父的墓碑,是由弟子所立;弟子變成了師父、死亡後又被下一代弟子立碑……九墳往復盡在此例。排成一條直線的墓群,曾經是一脈師徒傳承。
酋長又開始對著蘇杭比劃,指了指墳堆、挑了挑大拇指,這次倒是挺容易理解的,酋長在誇他們都是好人。
事情不難理解,不知多少年前,有漢人來到這裡,九代師徒傳承,少說也得兩三百年時間,他們曾和土著的祖先同處小島,雖然沒有住在一起,但肯定往來頗多,彼此相處得應該也算融洽。所以本地的土著對漢人非但沒有敵意,反而還熱情以待。
算起來剛才蘇杭能看到土著的群魔亂舞、吃到土著的古怪食物,還是沾了這些前人的光。
接下來酋長可就忙活壞了,兩隻胳膊都快舞出風聲來了,好一番‘長篇大論’,之前雙方‘聊天’,沒有個‘參照物’,大家一起迷糊個沒完,可是現在有了這些墳,酋長時不時就會指向它們,由此蘇杭先弄懂了酋長要說的是這些前人的事情,有了個明確前提,再交流起來就明白多了,慢慢看懂了土著的意思:
土著族中世代相傳,多年前一艘大船來到小島,大群漢人登島進山來到此處,建起這座院落、架設起諸多觀星儀器,隨即眾人離去,只有兩個人留下來,一箇中年一個少年,不用問他們是一對師徒了。
土人不知道他倆成天在忙活什麼,但後來雙方交往得漸漸多起來,漢人對他們很友好,幫他們治病,有個頭疼腦熱,漢人用手指按幾下就好了。
一邊說著,酋長還伸出兩根食指,在身邊族人身上一通亂戳,把小小酥逗得咯咯直笑,有樣學樣,小娃伸出兩根手指去輕點姥姥。姥姥笑得好像一朵花似的,一個勁地誇讚著:“小少爺體恤我,給我治病。”
針灸、壓穴本來就是漢境醫家的手段,而漢境裡許多學問都是相通的,只憑這些觀星器械就能知道常駐此島的人是陰陽大家,這樣的人會些武功、懂些醫生手段再正常不過。
運送漢人來島的那艘大船走後也並非一去不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一趟,在比劃到這一重的時候,酋長大人還挺有辦法,隨手拉過身邊一個女族人,而後在她身上比劃了個大肚子的樣子,跟著又對蘇杭伸出三根手指,如此往復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