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在朝野之中極有聲名,雖如今一介白衣,前來拜謁之人仍絡繹不絕。
有了這張“薦貼”,她就是去宰相家認親,恐怕人家也不敢冒冒然將她趕出來,更別提商家了。
阮小么捧著那薄薄的冊子,激動地雙手顫抖。這是好的開始啊!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啊!
她已經預見了商家金碧輝煌的大門向她大敞,那死老太婆綠著臉迎她進門的情景了。
“別傻笑了!”程六郎皺著眉打斷她的幻想。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回商家
阮小么這才回過神來,心情激動,執著程六郎雙手便道:“雪中送炭啊!兄臺,往後你就是我的親哥哥!”
“……”程六郎淡淡縮回手來,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慢慢擦了擦,道:“想認我哥哥的人可從南水關排到北水關,你就免了。好自為之。”
阮小么深深地被嫌棄了。
她一點兒也不惱,如獲至寶地捧著那匣子,又謝過了一遍,順口道:“沒想到你與那常御史的關係這麼好!”
“這是用千兩黃金、一對紅珊與一雙北海夜明珠換來的。”他道。
“……他不是御史麼?”忠言納諫,剛正不阿,還會收受賄賂!?
“御史又如何,還不得吃飯?”他道。
阮小么倏地竄上了車,道:“大恩不言謝,程兄,你的恩情,小妹將永記在心!”
“你急甚!”程六郎又說話了,示意下人的又遞了個小盒兒過去,“這是謝你那些個警醒之句的。”
她取出盒子裡頭的小瓷瓶兒,揪下塞子聞了聞,有些腥。
程六郎便回走了,下人們跟著一大幫子亦步亦趨地離了開。
阮小么不明所以,連著問:“這是什麼?”
身後一隻手卻伸來,取下了她手中的小瓶。
葉晴湖只聞了一回,便道:“收好了,這是絕好的祛疤藥。”
她“啊”了一聲,有些怔神。
這程六郎送禮也送得太有水平了!
看著那人遠去的微瘦的背影,阮小么半是贊半是嘆了一聲,“料想他往後,定然也是個人物……”
幾人在車中坐定了,守著下人們塞來的大包小包,及葉晴湖的一堆破爛玩意兒,緩緩向揚州城外進發。
柳兒很是好奇,問道:“姑娘。你與那程家小姐說了甚?為何她那副模樣?”
“就是讓她選上秀女後,抽空去青樓楚館瞧一瞧,也沒甚。”她道。
柳兒結結巴巴了半晌,“作甚……?”
“學學怎麼伺候男人啊!”阮小么很有興致。道:“天下間最會伺候男人的,除了青樓女子,還能有誰?我告訴你,男人都是衣冠禽獸,既然是禽獸,就得先滿足了他們的食慾,再……”
“咳。”
“飽暖思淫慾,還要滿足他們的淫慾。這看起來簡單,實則可是件微妙的事!我跟你說……”
葉晴湖:“阮小么!”
她轉頭答道:“怎麼?”
柳兒滿面通紅,扯著她的衣袖。小聲道:“葉公子他……”
他也是男人。
“哦,我忘了。”阮小么很沒自覺,道:“不過我說的確實是實情。天下男人分兩類,一類是我師父,一類是其他男人。絕大部分男人都是下半身滿足了。哄他什麼都行……”
阮小么一隻耳朵被毫不留情地揪了起來。
葉晴湖的臉在她面前放大,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再說一遍。”
阮小么嚎道:“痛痛痛——師父!我錯了——”
就這樣,打打鬧鬧,一路向著建康而去。
馬車旅途很是無聊,葉晴湖學到了一項新技能:揪徒弟耳朵。
阮小么被他整得服服帖帖,再不敢說什麼“我師父清心寡慾不像男人”之類的話了。
到達建康時。正是冬至時節。
建康城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所有人家青黑色的瓦頂上都沾染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天地一片茫茫。東籬門以內,凜冽冬風阻不住街市行人絡繹不絕的熱鬧場面。家家戶戶簷角掛了紅燈籠,有的門廊上換了新桃符。有爆竹嗶啵嗶啵在門前炸著,喜意朝天。
車中柔軟舒適,顛顛晃晃,使人心生睡意。阮小么卻一點瞌睡也起不了,只因再過一段路。便要到商家了。
商家換了個地方,仍是做大生意,在建康也算小有名氣,凡問到之處,也有人指著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