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逼得梁斌遠遁南方鄉下的皇家郡主——原來就是西陵!
“那淫棍不知幹了多少惡事,居然還敢欺到本郡主頭上!要不是梁目仁有心護著,我早已讓他下地見閻王去了!哪能讓他逃去南方逍遙快活!不過老天有眼,他也沒在那兒開心多久!惡人終有有惡報,這不,去年便被人殺了!還被滅了門!真是活該!”西陵說著,臉上帶著暢快的笑意,唇邊梨渦幽旋,煞是好看。
“不過公主,你何時得罪了梁目仁。被那老傢伙盯上,可麻煩得很。那老傢伙好歹也是兵部尚書,握著皇城一半以上的兵力,雖然我爹湘北王爺也有軍隊,但此刻正鎮守北漠。因此皇城之中,人人對他頗為忌憚……”西陵不住的說著,彷彿早已認定劫殺文心的就是他。
文心心裡惶惑不安,面上卻是極力保持平靜,秀眉一彎,便對著西陵笑道:“多謝郡主特來告知。只是這梁大人再有膽子,想必也不敢對帝女動手。”
西陵未想到自己的話會被文心打斷,稍有一愣,隨即回道:“公主可是有自己的考量?”
文心只是淡淡一笑。低眉喝了口茶。似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那夜郡主似乎在哭?……不知你有何心事?可否告知傾月,好歹也想想法子幫你解決。”她只是想轉移話題,便隨口問了出來。只言當晚,未及多夜連泣,卻因不想令她太過為難。
梨渦頓消,西陵眼中忽的掠過一絲黯然。文心突感自己失言,忙端著茶碗輕輕抿著,掩飾心底的不自在。
本以為她會找個藉口離開,誰知片刻沉默過後,西陵竟幽幽開口:“我要嫁人了……”
文心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喜事將近。我雖不知對方是誰,但能配上西陵郡主的必是人中龍鳳。西陵,為何不快?”
“我不管他有多好,即使他有潘岳之貌、子建之才又如何?我只知道,我不會因為他是絕美的男人而嫁給他,不會因為他才華橫溢而嫁給他,更不會因為他有權有勢而嫁給他。因為,我喜歡的……不是他!”
秀麗的臉容上凝注著一股堅定與執著。文心被她這句話駭到了,以致未曾去想這個時代是否也有過潘岳、曹子建。只是反反覆覆想著那句:“我喜歡的……不是他!”
原來又是一場不能自主的婚姻。縱然她坐則華屋,行則肥馬,錦衣玉食,身份高貴。但婚姻之事,卻仍容不得自己選擇。這樣的悲劇,是否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心驀地一疼,文心頓覺無力,輕輕嘆道:“郡主可否告知,你心裡的那人是誰?也許,我可以幫你。”
許是知道文心深受建元帝喜愛,或是她本身對文心頗有好感,西陵猶猶豫豫的吐出了幾個字。
“咣噹——”手忽的一鬆,盛著半杯茶的杯子就那麼直直的摔到了理石鋪就的地面,瞬間破碎,濺起了朵朵水花!
文心卻是不知,瞪大雙眼,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顫抖道:“你,你……愛上的人……是他?”
人生自是有情痴(二)
文心憂思恍惚地送走了西陵,回到殿內依舊是坐立不安。望著窗外碧波盪漾的流月湖,喚了幾個婢女便匆匆出了殿。
心情抑鬱,看什麼都是黯然失色。文心漫無目的地在御園裡逛著,神情卻是飄忽不定。
西陵怎麼會愛上他?若是別人,自己或許還能向建元帝求道旨,讓她與意中人長相廝守,可是……物件是他,她該怎麼辦?
隨手掐了朵榴花,文心煩躁的撕起了花瓣,一片一片往面前的碧池裡灑去。無奈連夏風都與她作對,似火如霞的花瓣剛在池面上悠轉了幾回,便無力的被風兒捲了回去,飄飄然落在了文心裙邊。
紅唇一癟,文心提起裙子,對著片片花瓣就是一頓亂踩,直碾的花汁染紅了翠綠,才氣吁吁地住了腳。
兩個侍婢驚訝地看著文心發了一頓小孩子脾氣,便偷偷的相視一眼,掩唇笑了起來。斜眼瞥見似有人轉過綠蔭花障朝這兒走來,小宮婢凝眉細瞧。——卻是一身暗底蟠龍金紋袞服的建元帝!
小宮婢急忙伸手扯了扯文心的衣袖,便與其餘婢女一起跪身下拜。
文心魂不守舍,感覺衣衫似被人拉扯了一下,便皺著眉頭回身道:“什麼事?我正煩著呢……”一抬眼便見建元帝溫如春風的笑顏,文心又是一陣呆愣,回神時忙俯首道:“父皇……”
“月兒為何事煩心啊?可否告知父皇?”建元帝擺擺手示意內侍宮婢退下,便接著道:“父皇本想去芙蓉殿。經過御園卻恰好瞧見了月兒。你看那眉頭皺的,是誰得罪了我家月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