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復溫柔儒雅的笑容,深施一禮:“皇太后請休息,容臣去處理國務。”
楚鳳儀急道:“今日大獵之期,國務也不急在一時。”
蕭逸微笑搖頭:“臣自掌國政以來,縱是征戰在外,或四方出巡,國家大事,從無間斷,奏摺皆要飛騎遞送行轅,絕不曾耽擱半刻。今日雖是行獵,也不能輕破此例,還請皇太后恕罪。”
他語氣溫和,但根本不是在請示或解釋,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在後退。
楚鳳儀急喚一聲:“蕭逸。”
她情急之下,已經脫口叫出了蕭逸的名字。
四周宮中的內侍高手聞言,似乎都要有所動作。
但在同一時間,幾十名侍衛從旁邊衝過來,人人手按兵刃,動作快絕。
王天護對著蕭逸深施一禮:“請容屬下護衛王爺,以免為流箭所傷。”
蕭逸微微一笑,點點頭,轉眼已在衛士簇擁下退出很遠。
楚鳳儀顫了一顫,急叫一聲:“蕭逸!”聲音倉皇急促,一邊叫,一邊站起身來。
蕭逸遠遠望著她,見他一生至愛的女子,眼眸中無限沉痛與哀懇,遙遙望來,只覺這一眼凝注,便已是死別與生離。
他卻在這時微笑了起來,笑容淡若秋風,隔著仿似無限遠的距離,深深施禮:“太后珍重。”
一禮施畢,他起身便扳鞍上馬,重重一鞭擊在馬身。駿馬吃痛,長嘶一聲,揚足就奔。身前身後,是無數的衛士擁護,蹄聲如雷,賓士似風。
馬跑得很快,風在耳旁呼嘯,蹄聲震動天地。馬上的蕭逸,聽不見其他聲音,也不知道身後的女子,是否還一聲聲泣血而呼。他在馬上的身軀挺得筆直,直得有些僵硬,但他一直不曾回頭。
楚鳳儀遙見蕭逸上馬,臉色已是慘白一片,情不自禁向前走去,眼前卻是一暗。
一排侍衛攔在面前,一起屈膝跪下:“請皇太后安。”
楚鳳儀低喝:“閃開。”
跪在前方的侍衛統領,垂首道:“太后玉體違和,還請好好休息,臣等自當善盡職守,保護鳳駕。”
楚鳳儀冷笑一聲:“陳副統領,王天護都不敢在本宮面前如此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君臣之分。”
副統領陳銳俯首道:“臣不敢。”但跪阻的身子,卻絲毫不曾移動。
周圍近百侍衛一齊跪倒,齊聲道:“臣等不敢。”可是每個人的手,都明顯地按在刀柄之上。
楚鳳儀心中怒極,卻又知無可奈何,氣怒焦愁之下,身子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容若見她焦慮,忙上前一步,輕輕扶住她的身子,低聲道:“母后不必氣惱,王叔心念國事,待得公務辦完,自會回來相伴的。”
楚鳳儀望著柔聲寬慰自己的愛子,心中苦澀,慘然無語。
董嫣然靜靜望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面,明眸中異樣的神色變幻不定。
楚韻如輕握她的手,柔聲說:“別擔心,什麼事也不會有的。”
但董嫣然卻感覺得出,皇后的手滿是冷汗,冰冷一片。她卻又不忍說出來,只微微點點頭。
納蘭玉卻微一皺眉,往前走了不過三步,眼前已攔過來四五個侍衛。
副統領陳銳淡淡道:“納蘭公子不是為陪伴聖駕而來嗎?如今聖上在此,公子卻要去哪裡?”
納蘭玉默然望向容若。
容若想起對他的承諾,笑道:“朕也快親政了,王叔操勞政務,朕也該學習一下,正想讓他陪我同去,與王叔共同批閱奏摺。”
“聖上不可。”
“不行。”
陳銳和楚鳳儀幾乎同時說出來,兩人又都同時一怔。
陳銳垂首道:“皇太后鳳體不適,聖上理應陪伴在側。”
楚鳳儀牽了容若的手,柔聲說:“皇上,不要離開我身旁。”
這短短一句話,意味卻極深長,只要容若在楚鳳儀身側,蕭逸要殺他,就必須當著楚鳳儀的面動刀動槍,血濺三步。以蕭逸對楚鳳儀的深情,怕也難以忍心在母親面前親手殺死兒子。
這已是楚鳳儀唯一可以保護容若暫時安全的方法。
容若雖恃著有性德這萬能保鏢的守護,安全根本沒問題,但卻無法讓別人明白。
這時楚鳳儀滿心憂急,死死抓著他的手,彷彿一放手,便失去整個世界。
容若又如何狠得下心掙脫出來,只得歉然望著納蘭玉。
納蘭玉知勉強不得,徐徐轉頭,目光遙望蕭逸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