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入東市。門口城管司守衛,眼見自家BOSS突然現身,不由的都是一驚,連忙正身而立。莊見勒馬問道:“剛才進去一個道士,可看到往什麼地方去了?裡面算卦的都在哪個坊子經營?”
門衛一愣,隨即躬身回道:“回大人,問卜之人都在街市兩側,並無特定坊子,大人所問那道人好似往東去了,只是很可能會入了橫巷,可要小的們去尋他出來?”
莊見擺擺手,不再理會,縱馬直入。眼見街市上人流如織,卻是不見那道士的蹤影。莊見心中大急,驅馬順著中間馭道急行,將將奔過兩個街口,卻見左邊橫巷內一角幡影晃動,剛剛閃進一處鋪子。
莊見大喜,凝目看去,正是一個飯莊。當下撥轉馬頭,催馬直入。到得近前,探頭看去,果然正是那個道人,此時正放下布幡,高聲喚店家將上酒食。
莊見甩鞍下馬,大步而入。直直走到那桌前,就往對面一坐,笑嘻嘻的道:“道士,先別急著吃,生意上門了。”
那道人聞言一呆,抬頭看向莊見。莊見見他生的好一張相貌,雙眉細長入鬢,二目有神。鼻似懸膽,唇若塗朱。五縷黑髯飄拂胸前,飄飄然竟有股出塵之氣。此刻望著莊見的面色卻極是迷惑,口中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唸著什麼,片刻間,額頭上竟是一片水漬。
莊見哪有功夫在這跟他磨嘰,拍拍桌子叫道:“喂喂喂,我說道長,拿出你的傢什兒啊,那啥,嗯,就是那個字,那個啥叉叉的,拿出來給我瞧瞧,你怎麼算命的。弄好了,算對了,賞錢我這大大的有!快點快點!”
那道人正自驚駭莊見的面相,乍聞他這一咋呼,險險沒弄個走火入魔出來,再聽他把個爻字叫做什麼叉叉,不由的頓時額上搭下數條黑線。不由氣道:“你這少年好沒道理,如何竟這般大呼小叫的,如此饒我心神,貧道就算是神仙也難給你算出啊。你安心靜坐,貧道自來給你細細推演一番,那爻卦倒也不需開的,你容貌奇特,實是……”
“我靠,打住!打住!”一聲魔音再次不耐煩的響起,將道人的心神再次打斷。道人滿面怒容,卻見這位容貌奇特的少年壓根兒就不理會,直起身子來就來扒拉自己道袍,一邊扒拉一邊還嘟囔道:“你個牛鼻子,甭跟少爺叨叨這些,爺出來混的時候,你丫還一蝌蚪呢。趕緊趕緊,爺就想看看你那啥爻的,看好了就給錢,別的甭說。”
那道人何曾碰到過這種事兒,被莊大侯爺一通胡說,直聽的雲山霧罩的,只是聽那語氣,似是也是此道中人,而且貌似很有些道號。所說的術語,自己竟是完全不懂。心中驚疑不定之際,卻被莊大少攥住前襟,一隻手直往自己胸口摸來。
道人滿面通紅,連連掙脫,口中急叫道:“無量天尊,客官,啊,前輩,你要作甚?休要亂來,休要亂來。你要什麼,小道自己取來就是,快快放手。”他手忙腳亂的擋著,卻哪裡是莊見大力的對手。
只聞哧啦一聲,那道袍前襟已被莊見扯開。此時店中眾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喝湯的湯勺掉了,夾菜的筷子掉了,喝酒的也是任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就連那跑堂的小二,也是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一幕,不知所措。
莊見哪裡管他們想什麼,扯開那道士前襟,卻見一個小布包已是掉了出來,伸手接住一捏,不由大喜,一把推開那滿面通紅的道士,就在案上開啟,目光掃視之下,不由的頓時狂喜,那裡面卻正是自己所見的爻殼。其中一塊,竟和那日內庫中所見極為想象,只是顏色晦暗,渾不似內庫中那塊透著一種內斂的烏光。
當下也不多拿,伸手拿起那塊,隨即摸出一把白錢扔到桌上,回身就走。口中叫道:“牛鼻子,那些錢賠你袍子,這個叉叉的啥的,老子買了,拜拜了您吶。”喊聲中,已是跑到門外,飛身上馬,吆喝一聲,打馬就走。
等到那道士和店內眾人反應過來,莊大少早已鴻飛冥冥不知所終了。那道士傻傻的看著自己撕裂的前襟,又看看自己面前案上的爻卦,不由的越想越氣,自己這才出山就碰上這麼個瘋子,簡直不知所謂。眼見已經如此了,卻也只得嘆息一聲,將那剩餘的爻殼收好,將桌上的白錢收了,招呼小二上菜。心中卻是暗暗告誡自己,下次若是再碰到這種人,自己定要離得遠遠的才好……
莊見得了爻殼,大喜之下就要出東市去追蕭瑀,才走兩步猛然想到自己是來買食物的,轉頭一看之下,不由大喜,原來正好走到了那大鬍子拉登的畢羅店了。
當下也不下馬,往前催馬過來,哈了一聲,叫道:“拉登老夥計,你好啊。”說著話,伸手摸出幾個大錢,往案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