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一愣,隨即哈哈一笑,眼見他全無官場中人的陰柔,倒是江湖味兒甚重,不由的也是喜歡。他本就是個豪爽性子,只是天性謹慎而已。眼見莊見話說到這份兒上了,當下上前一步,拱手道“好,是蘇烈的不是,兄弟,蘇烈今個兒就交了你這朋友了!”
莊見這才大喜,雙手一把拉住蘇烈,喜道“蘇大哥這就對了,以後有什麼事兒,你只管招呼聲,兄弟要是能辦了,絕沒二話!我叫莊見仁,蘇大哥就叫我小莊好了。”
蘇烈呵呵一笑,點頭應了。看看四周,悄聲道“兄弟不用擔心,為兄估計聖上召見你沒什麼壞事,他老人家面上倒是蠻高興的。你只要小心應付,自會沒事。”
莊見痞子性子發了,扯著蘇烈不屑的一笑,道“皇帝老子愛咋咋地,小弟就這百十斤兒,要怎麼著,隨他去好了。只是咱兄弟今日定交,待會兒要是我這沒事兒,回頭就約著出去找個地方,一醉方休如何?”
蘇烈大喜,點頭應了。道是自己午時下值,要是莊見事情辦完,可直接到禁衛衙門找自己就行。
二人一路相談,轉過幾處大舍,前面隱現一座偏殿。蘇烈腳下一緩,低聲道“到了,自己小心。”
莊見心中一跳,隨即微微點頭。二人一前一後來至殿前,自有人接了莊見過去,蘇烈對他打個眼色,這才轉身去了。
莊見按捺心中忐忑,隨著迎出的高德祿往裡行去。話說出了慧兒那麼一檔子事,莊見已經是對這皇宮之中,感到大大的不安全了。故而,雖然高德祿是滿面承笑,莊見這心裡謹慎之下,也是不敢多問了。
話說誰知道這個老烏龜是不是啥子無間道啊?老早就知道,這古代皇宮中的稀奇古怪事兒可是不少,要是一個不小心,怕是給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帶能剩下的。喵了個咪的!富貴險中求,不過卻是要留的下命來才行,要是真的不好,老子就腳底抹油,先遁了再說。
心中暗打著主意,已是進了偏殿。眼見黃幔帷帳之中,楊廣一身黑色寬袍,日月分列兩肩,揹負星辰。前面九龍盤繞,金絲織就。於祥雲繚繞中,五爪箕張,盡顯帝皇威風。
頭上一頂十二琪皮弁,珠光流轉之際,映的楊廣隆起的眉弓下那雙眸子,愈發的冷冽。
楊廣眼見莊見進來,不由面上顯出一絲笑容,看著他跪下叩頭,山呼萬歲一番。這才令他起身,笑著道“你此番倒是可以對朕稱臣了。哈哈,不過自咱大隋朝建立以來,以你這般年紀便能紫衣金帶的,倒也是異數。”說到這兒,卻又傲然道“不過就算異數那又怎樣?朕之功業,遠邁前朝,自當行非常之事,何人又能管得?”
莊見心中暗暗鄙視,嘴上卻是一連串的馬屁脫口而出“那是啊。皇上你是非常人,就應該行非常事!要是都和那幫子前朝皇帝一樣,豈不讓人分不清了嘛。再說,以皇上這種英明智慧,雄圖偉略的一代聖主,也就註定有些孤單的。曲高和寡,知音難覓啊。一般的俗人,又怎麼能明白呢?所以,皇上,臣有句話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楊廣一鄂,不由哈哈大笑,點頭道“好一個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小見仁,倒是朕的知己了。”
莊見連忙跪倒,恭聲道“臣哪敢妄稱皇上知己,不過是平日經常研究皇上的豐功偉績,做個事後諸葛亮罷了。依仗的也不過就是多讀多看多思考,一切以皇上為中心,一切以皇上的意圖為行事準則而已,這才能稍稍瞭解些皇上您的高屋建瓴啊。”
高德祿一旁聽得,只覺身上忽的起了一粒粒疙瘩,又唰唰的落了一地。額頭已是見了汗了。莊大人的神功,果然已是練至了隔山打牛的境界了,便是自己離著尚有一丈多遠,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了。能有幸一睹此等神功,並親身感受一番,心下里不由的大是歡喜讚歎。
楊廣哈哈大笑,揮手令他起來,轉頭問道“你可知朕封了你什麼官職嗎?”莊見躬身搖頭,面上一片虔誠,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官職大小臣並未放在心上,只要能常伴聖君身旁,臣心願就滿足了。”
楊廣嘿嘿一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倒也不是全然一個草包,這等句子能說出來,可見尚是有些個底子的。只是你那詩才也要好生練練,莫要再做出那什麼黑不黑的詩句了。”
莊見臉色發黑,心中大罵。面上卻是一片恭敬之色,連連應是。楊廣笑道“朕賜你同進士出身,敕封金紫光祿大夫,進趙王府舍人,此為正三品散官。以你的年齡,若是授實職還是不妥,不過就算這散官之職,在我大隋卻也是頭一份了。”
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