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數準備,隨本宮親往迎敵。俟利弗設、莫賀咄設,你二人各帶五百精騎,護住王庭各位大臣家眷,先自退往聖山,不得違令。薩摩長老,你仍是先去找尋大祭師,這個時候,我王庭內部可是亂不得的!必要時候,也唯有長老能控制局面了,長老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薩摩張張嘴,終是長嘆一聲,跺跺腳,轉身而去。俟利弗設、莫賀咄設二人聞聽楊安兒吩咐,對望一眼,二人同時躬身請令道:“可敦,我等請令斷後,還請可敦先行。”
楊安兒玉容一片冰冷,冷冷哼了一聲道:“本宮令喻既出,爾等膽敢違我令否?還不速去!”
莫賀咄設滿面焦急,還待再說,眼見楊安兒面色嚴厲,只得招呼帳內眾伯克①長老,齊齊奔了出去。俟利弗設面上複雜至極,躊躇半響,終是默默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帳內片刻間走的只剩下莊見主僕和楊安兒,楊安兒才頹然坐倒,轉頭悽然看向莊見,哀聲道:“君之所託,安兒已是辦了,想來關內突厥大軍不日即可迴轉。安兒本當此生還有出頭之日,不想竟終是鏡花水月,空夢一場,時也命也!但能與君曾有一夕之歡,此生足矣。趁此混亂,君當速去,他日山高水遠,相見無日,安兒唯有遙祝君體健安康,一生如意了。”這個女子在只對著自己的愛人時,終是露出了軟弱的一面,哀哀而別。
莊見穩穩的坐在那兒,聽她說完,不由微微一笑,回頭對已經目瞪口呆的羅世信和雄大海問道:“蘿蔔,大海,你們說說,你家少爺可曾有過,在危急關頭,把你們扔下自己走的時候嗎?”
羅世信和雄大海聽的自家少爺問話,這才驚醒,隨即面上閃過一絲激動,堅決的搖搖頭。
莊見呵呵笑著,這才轉頭看著楊安兒,嘿然道:“安兒,你可太過小看你老公我了。出事兒了,丟下自己的女人先跑路,嘿嘿,你老公我還幹不出那種不帶種的事兒。戰場嘛,不就是打群架嗎,你以為你老公我是白面書生啊?蘿蔔,出來,給你嫂子講講,少爺我征戰沙場的颯爽英姿。”
羅世信應聲而出,站在當地,很是醞釀一番,只是半響才憋著滿面通紅的問道:“少爺,那啥,貌似你每次都是詭計贏的,唯一的一次,還是算計人家的戰馬贏的,我要怎麼講才能體現你的颯爽英姿呢?”
莊大少正自洋洋得意的等著自己小弟給自己大大吹噓一番,哪料得羅世信憨頭憨腦的,壓根就不會變通,這幾句話問完,登時把莊大少氣的三神暴跳,五內俱焚了。兩眼死死盯著可憐的小羅同學,半天才咬牙切齒地道:“你很好!羅世信!你他媽的很好!居然學會削少爺臉面了哈,啊哈哈,好極了,少爺要有一陣子省下好多白麵卷子了,你丫給老子滾一邊去!”莊大少最後一句,已是暴喝而出。只把個羅世信嚇得激靈靈一個冷戰,滿面的委屈的抱頭站到了一邊,肚子裡已是滿心算計著,少爺說的一陣子,究竟會是幾天啊……
楊安兒本來滿心的離情別緒,被這主僕二人一番表演,卻不由逗的噗嗤笑了出來。耳中聽的分明,這小冤家是怎麼也不會在這時候拋下自己走的,心中不由的又是著急,又是感動。
一雙明媚的美眸中,騰起一片霧氣,待要再勸,卻忽聽的帳外一陣喧鬧聲,帳內幾人一驚之餘,回頭看去,卻見帳門掀處,冰兒小丫頭已是全身披掛整齊,腰佩銀月彎刀,正和莫賀咄設拉扯著走了進來,小臉上猶自滿面通紅。
進門一見莊見,登時眼圈兒一紅,使勁掙脫莫賀咄設的拉扯,幾步跑到莊見身邊,拽住莊見衣袖道:“阿莊哥,冰兒聽說南飛的大雁永遠不會丟下他的愛侶,矯健的蒼狼死也要依偎他的情人。阿哥啊,求你不要讓冰兒離開,既然做出了選擇,不管是活著還是死去,冰兒都要和你在一起。”這個美麗的少女,是那麼急切的說出了這番話,莊見忽的覺得心頭有一種情緒萌動。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草原上的言語,竟然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轉頭看看少女仰起的俏臉,莊見抬手輕撫她的額頭,無言的點點頭,把臉別傳一邊,忍住眼內一股熱熱的東西流出。再回頭時卻是一臉的笑容,笑道:“小丫頭,可是想看看你阿哥殺敵時的英姿,好,滿足你。”說罷,回頭對著楊安兒看了一眼,其中含義自是如冰兒所說一樣。
楊安兒心中震顫,忽的只覺身上湧起無窮的力量,對著呆呆站立的莫賀咄設揮揮手,莫賀咄設神色複雜的看了莊見一眼,無奈的輕嘆一聲,這才轉身而去。
莊見眼見眾人神情悲壯,不由咧嘴笑道:“幹啥,一個兩個的,跟末日來了一樣,這架還沒打,咱可不能自己先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