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隱形以後,廢棄倉庫的頂層忽然無聲無息地被擊穿了一個大洞,接著嘩的一下平地掀起一陣狂風,周圍一些物品比如鐵皮桶或者木頭片都被呼啦啦的四面八方吹出去,如果從空中向下看,可以看到煙塵四散,那周圍的空氣都被一瞬間爆開。
正推著三輪車,就車上那摞得高高的兩大袋子飲料瓶跟回收站老闆討價還價的周圓忽然感到一陣狂風從頭頂刮過,將她頭髮都吹起來,脖子裡被灌得冷颼颼的。她抬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豔陽高照,遠處學校旗杆上掛著的國旗都懶洋洋地沒有飄起來,身邊卻有被狂風強行從枝頭剝離的樹葉漫天飄灑下來。
“這天氣真怪。”周圓嘀咕一聲,繼續為了一個飲料瓶幾分錢跟老闆爭論。
隱形的雨梭,唯一能證明它存在的,就是它因為高速飛行而引起的空氣的異常流動。當它飛行的高度足夠高的時候,甚至能看到雲層被斬開了一條細細的線。
……
對很多人來說,穆拉的住址並不是一個秘密。
l國多山,穆拉的住宅在山脈和平原的交接處,一條河流從山上潺潺流下,河道經人工改道以後蜿蜒繞著穆拉的住宅流過,既能起到一定的防禦作用,同時也是一種炫耀,在這個缺雨少水的以農業為主的國家,一條河流對人們生活能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這裡的人都知道,這片平原,後面的幾座山脈,全都是屬於穆拉的私人財產。在l國,鴉片是一種合法的農業作物,穆拉不光擁有一大片罌粟種植場,同時也摻和了其他的買賣,如軍火走私、綁架、政治投資等等。前幾年剛剛上臺的l國新政黨就是在穆拉的支援下上位,只是估計對方也沒有想到,穆拉這麼快就給他找了這麼大的麻煩。
l國的各路政黨很多,經常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有時候甚至掌權者幾年一換。對很多平民來說,他們可以不知道現在坐在那個位子上的總統是誰,反正也當不長久,卻不會不知道已經統治這一片區域長達三十多年的穆拉的名字,在這裡,他是真正具有可治小兒夜啼的威嚇力。
在穆拉的宅院前後,到處都是用黑色頭罩包住頭、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穿著黑綠相間的制服的武裝人員,這些人都是穆拉的私人軍隊,每個人都是荷槍實彈,他們有權利打死任何一個未經通報就靠近或者入侵這地方的陌生人。穆拉的這支私人軍隊無論是人數、武力、裝備還是忠誠度,都遠遠高於現在的政府軍。
這也是為什麼現在l國政府面對著包括z國在內各個大國的施壓,只說些官面話的原因了。因為對著文明國家可以耍賴,但萬一想要調轉槍頭對付自己的恩主,他毫不懷疑在第二天就會有人把子彈送進他的腦殼裡。
絕大多數國家都無法容忍穆拉的十億追殺令,即便是與z國敵對的一些國家也發出了警告宣告。加入穆拉付出十億追殺某位政府官員,哪怕是坐在最高位子上的那個人,都會有人幸災樂禍地表示支援和理解;但當他的槍口對準了政府官員的兒女時,就觸犯了所有人的逆鱗,任何人都有家人,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家人因為自己的工作而被人無窮無盡的追殺。踩到底線的穆拉已經成為所有勢力的公敵。
也因此,最近這一段時間,穆拉的莊園附近,幾乎是每天都會突然性的爆發幾場戰鬥,潛入、刺殺、暴力性強攻——這些從不表明國籍的武裝戰鬥人員如不知疲倦和死亡一樣持續不斷地發起進攻。雖然每一次進攻都被穆拉堪比一個小型國家的防衛力量給擋下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會源源不斷地增添戰鬥力量,莊園被攻破,只是遲早的事。
又一場小規模的戰鬥結束了,這一次的戰場距離穆拉所在處最近的時候不過才一百多米。穆拉指間把玩著一支雪茄,站在窗邊看著他的下屬將幾具同伴的屍體拖下去。
從表面上看,穆拉就像一個普通的l國老人,面板被太陽曬得棕紅,黑色的鬍子佈滿臉頰,臉上的皺紋溝壑深深,看上去有種十分愁苦的感覺。但笑起來的時候,皺紋舒展,又顯得和藹可親。他的衣著也並不華麗,樣式很普通,但布料柔軟如水,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與這個人表面上的樸素不同,他的房間裡,無論是腳下的地毯,窗稜上的雕花,頭頂上的吊燈,沙發前的茶几,還是擺在桌子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擺件,都淋漓盡致的表達著這個房間的主人有多麼富裕,簡直是恨不得鑄造一座金屋的架勢。第一次來的人,光看到這個房間,無端的氣勢就矮了一層。
“穆拉!”一個男人從門口闖了進來,他的容貌跟穆拉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年輕,也更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