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繼續說話。
從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就問了好多人,終於把開長途的禁忌都搞清楚了,也是因為那個,他決定不再開長途,而改開計程車。
不知道是不是司機這個行當就是邪門,很多鬼故事都是講夜半的計程車的,什麼路邊的白衣女鬼去火葬場,給的是一把紙錢,什麼上車的乘客在下車的時候變成了布娃娃什麼的,靈異故事層出不窮,不過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直到前幾天,那幾天天氣一直都不好,基本都沒有月亮,要不就是下雪。
每次下雪的時候司機都能想到自己的師父,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王師傅卻還活著,已經乾乾巴巴的了,但是卻還是被煎熬著,他沒事的時候也會去看看自己的師父,他師父常常說自己的債還沒有還完,罪還沒有受完,所以才死不了。那天又是大雪,每次大雪的時候他都能想到自己的師父,因為截肢,每次天氣變化他師父的骨頭都疼的厲害,這天他看天氣變了,就買了點風溼貼,去給師父送去。
半個來月沒見到自己師父,見到之後,老人讓自己的兒子幫忙把袖子給挽起來,在老人的胳膊上佈滿了褐色的條紋,就好像,就好像……
司機當時看的目瞪口呆,想到了什麼卻覺得不好說出來,還是他師父開了口,“像蛇皮是吧,我覺得我的罪要遭到頭了,像我這樣,還是死了好。”
從師父家出來之後,司機就一直覺得自己魂不守舍。
當年雖然開車的不是自己,但是他也在車上,難道那條蛇就會那樣的放過自己。
正開著車到處亂轉找客人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車顛了一下,應該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並且碾了過去。
應該不是人,司機雖然有點走神,但是還沒到看不到人的地步。
也許是塊磚頭吧,他這樣想,但是還是下了車,就算是磚頭,也得看看自己的車胎被硌成了什麼樣。
下車之後他看到自己的車輪,冷汗立刻佈滿了全身,在他車底下,也是一條蛇。
當年的事情再次出現在他腦子裡,也是冬天,也是下雪,也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蛇……
難道報應真的要來了麼。
他迅速的鑽回自己的車上,發動計程車,跑了起來,一邊開車一邊安慰自己,沒事的,都這麼多年了,再說不能壓倒蛇是開長途車的規矩,還沒聽說開計程車有什麼規矩。
但是他的心裡怎麼也安靜不下來,當年的事情一再在他腦子裡放映,於是他今晚不打算拉活了,想開車回家。
他剛剛調轉車頭,就有一個人招手打車,他本來不想停,但是腳卻條件反射的踩在了剎車上。
那個人小跑著過來開了車門,他和那個人說自己不想跑了,可是這個人卻說自己有急事,要是不敢去吉昌賓館,公司就會破產什麼的,他一時之間動了惻隱之心,所以就讓那人上了車。
他特別小心的開著車,一直到了吉昌賓館也沒出什麼事,那人下車還和他說了謝謝。
有人陪了他一段時間,他總算是心裡安穩了一點,這時候路邊的巷子裡有人招手,他把車緩緩的開了過去。
其實開車過去的時候他心裡就有點犯嘀咕,因為那條小巷挺黑的,自己居然一眼就看到那裡有人招手,這眼神也太好點了。
可是要是不過去,萬一也是個有急事的人呢?
司機覺得自己應該多做點好事,也許就會把壓到蛇的事情給躲過去,所以他還是開車過去了。
那裡的確有一個年輕人在,大概是天氣實在冷,這裡又偏僻,根本沒有什麼車經過,所以年輕人的臉被凍的通紅,上了車之後他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師傅你真是好人,我在這裡打車很久了,都沒有人過來拉我。”
年輕人所在的這條小巷真的是特別的黑暗狹小,隔一條馬路就是燈火通明的吉昌賓館,那裡車水馬龍,而這條小巷卻一點人煙都沒有的樣子。
司機看他凍的可憐,把暖風又開大了一點,“我說你也是的,這麼冷你就非在這打車,過一條馬路車那麼多你就去打唄,非為了省幾步路在這挨凍。”
年輕人露出一個笑,“不行啊,我過不去。”
司機以為這個年輕人的腿有毛病,於是偷偷的瞄了一眼,卻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過他也沒多問,這年頭有怪癖的人多著呢,他現在心裡有事,好奇心也就沒那麼濃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問那個年輕人,“我說你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