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目不斜視,側身讓聶睿羽進去了,重新關緊了房門。
徐靈芸知道硬闖不得,躡手躡腳地繞到後面的牆角,從窗戶裡隱約能看見一道屏風,屏風後坐著的人,正是華月喜。
華月喜跟前的桌上還擺著兩杯茶,茶水看著便涼了,顯然之前還有另外一人在,才會讓華月喜少了幾分戒心,或許就是大太太?
容不得徐靈芸細想,她趴在窗沿正要爬進去,就見聶睿羽已經闖進來了!
嚇得她雙腿一軟,險些摔在地上。
春英急忙蹲下,徐靈芸咬咬牙,還是搭著她的肩頭翻過了窗戶,踉蹌著幾步攔在屏風前,對愕然的聶睿羽冷著臉道:“聶公子硬闖蕭府,到底想做什麼,莫不是想被人扭送去官衙?”
聶睿羽變了臉色,隱約瞥見屏風後的人,雙眼微眯,想也不想就推開了徐靈芸:“芸兒,讓開!”
他大步走入,瞥見滿臉驚訝的華月喜,忽然笑了:“華姨,許久不見了。真沒想到有一天,你終究看出我的好來,趁著蕭老爺不在,才會派人偷偷叫我進府?”
“聶公子胡說什麼,誰派人叫你來的?”徐靈芸不敢大聲,驚擾了門外的婆子,壓低聲線冷聲喝問。
“誰?不就是你們嗎?”聶睿羽也覺得奇怪了,來之前明明有人說是華月喜請他來,還特意從角門偷偷進來,不想讓別人看見,怎麼到頭來,華月喜和徐靈芸卻完全不知情?
他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自己是踏進圈套了。
但是這樣難得的機會,聶睿羽更不想錯過。他上前一步,緊緊抓住華月喜的肩頭道:“華姨,我心裡仰慕你多年了,即使此時此刻也從未忘記過……”
徐靈芸大驚失色,雖然隱隱約約能猜出聶睿羽對華月喜的不同,卻沒想到會是喜歡!
“聶公子已經是有家室的人,還請自重!”華月喜皺眉,伸手要推開他,卻被聶睿羽死死扣住,肩膀不由疼痛起來。
見華月喜變了臉色,徐靈芸趕緊上前要掰開聶睿羽的手,卻撼動不得。而且聶睿羽的神色變得越發詭異瘋狂,雙眼透著血絲,顯然一直沒睡好,抿著唇,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我喜歡了你那麼久,久到我自己都忘記了有多長的時間。嬸嬸知道了,所以便一味地難為你和芸兒。可是在我心裡面,即使娶了多少人,都沒有一個能取代你。不,她們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聶睿羽嘴角的笑容擴大了不少,愉悅道:“如今是正好的機會,我帶你遠走高飛,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你再也不容伏低做小,不用被正房太太欺負,更不必被別人在身後詬病,痛痛快快又自由自在地生活!”
說完,聶睿羽用力扯起華月喜,就要從門口出去。
徐靈芸嚇了一大跳,眼看華月喜掙扎得臉色都白了,一手捂住腹部,她便想也不想,拿起桌上的茶壺,狠狠砸向聶睿羽的後頸。
聶睿羽回過頭,摸著後頸上的鮮血,雙眼透著憤怒:“連芸兒也不聽話了嗎?還是說,你也不想留在蕭家,要跟著我走?”
他往回走了幾步,徐靈芸緊緊抓著茶壺,也不得已退後了幾步。
“是了,我當初提親,便想要帶芸兒一起離開這個牢獄。可惜被蕭家的人阻礙了,你其實很想跟我走的是不是?”聶睿羽伸出手,撫上徐靈芸的臉頰,冰涼的手,讓徐靈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厭惡得撇開臉。
聶睿羽看向她的眼神帶著迷戀和痴狂,笑道:“芸兒長大了,跟華姨越發相似了。除了這雙眼,這輪廓,這鼻子,還有這張小嘴……”
他想要抓住徐靈芸的手臂,被徐靈芸輕巧地避開了,溜到聶睿羽的身後,又用茶壺狠狠地砸了下去。
害怕一次的力度不夠,徐靈芸哆嗦著雙手又用力砸了幾次,直到聶睿羽倒下為止,她喘著氣,幾乎連茶壺都拿不住了。
可是沒有時間來平復心情,徐靈芸已經遠遠聽見有人聲喧鬧傳來,她手腳並用地把聶睿羽推進了床榻底下,累得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的。
春英看得目瞪口呆,笨拙地爬進窗來,扶起受到驚嚇的華月喜在桌前坐好,才去攙扶住手腳綿軟的徐靈芸。
“快,幫我整理好,免得被人看出來了。”徐靈芸把茶壺藏到床榻下,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讓蒼白的臉色透出一點粉色,又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叫她清醒過來。
春英手腳麻利地替她整理好歪掉的髮髻,又飛快地整理好衣裙,就見大太太和蕭老爺闖了進來。
徐靈芸定了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