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天過去了,我覺得我是該去睡了,可是一站起來腿麻得要命,一下子就撲到在了長廊上,索性,就在這裡睡吧。
第二天早上徹底的醒來時,天上又有了陽光,有些晃眼,我記不得我昨夜是醒來了幾次,總之在這一次醒來時,我總是有些恍恍惚惚,一摸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肚子餓,我只是覺得我很痛苦,需要結束這種痛苦。
我衝到廚房裡,找到了一個葫蘆,師父總是用它裝酒,看著我的心又開始痛,姜立淳,你怎麼可以拋棄我?你可以像以前在北京時,跟我說你要離去幾年,可以說你大了,別跟著師父了,甚至你可以嫌棄我,但你怎麼能夠拋棄我?
你怎麼能夠——無聲無息的走掉?
想到這裡,我一下撥開了葫蘆塞,‘咕咚,咕咚’的開始給自己灌酒,然後就被這辛辣的酒水嗆到,這老頭兒以前是有些好酒的,可是我們師徒的經濟狀況後來也就一般般,這辛辣的大麴酒灌下去,不嗆人才怪。
可是下一刻我就好受多了,一股子熱騰騰的酒意衝上了腦子,血一熱,心一緊,我倒是能笑出來了,我在空蕩的廚房裡大吼到:“姜立淳,你出來啊,你出來我給你買好酒。”
但能有什麼人回應我?我冷笑了一聲,索性抱著葫蘆大喝了起來,踉蹌的走到長廊前,再繼續喝,酒水從我的嘴角流下,流到頸窩,流到胸口的衣襟,濡溼了一大片衣服,可我就是流不出眼淚。
在酒的刺激下,我彷彿有了一些思考能力,總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懦弱,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洗洗臉,然後下山去找師父,可是我恨得咬牙切齒,你怎麼可以無聲無息的走掉,你怎麼可以拋棄我?怎麼可以?
接著,我的記憶開始模糊,我記得我吐了,吐得很難受,然後就隨便躺在了個什麼地反,在模糊中,我看見了很多影子,在深潭那邊,小小的我在練拳,師父在院子裡練拳,一邊喝呼我兩句,在長廊前,師父和我,一壺熱茶,好像又在下棋,在大廳裡,我們在吃飯。。。。。。
我不想再看下去,乾脆閉上了眼睛,一陣天旋地轉,倒也讓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再醒來時,我睡在了床上,身體被擦得乾乾淨淨,就是掩飾不住一身的酒氣,我看見我媽媽淚眼朦朧的坐在我跟前,端著一碗稀飯,我爸爸有些氣惱的望著我。
“兒子,你醒了?吃點兒?”媽端著碗,有些小心翼翼的說到。
我推開碗,我沒有胃口。
“怎麼回事兒,跟媽說說?”那邊爸爸也投來了企盼的目光。
可是,我沉默。
我不是想故意氣我爸媽,我不是不想吃東西,我只是說不出來什麼,我也不餓。
沉默中,我爸氣憤了,一下子衝過來給了我一巴掌,吼到:“你看看你這樣子?姜師傅帶著你幾十年,就是為了讓你這樣?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姜師傅一定是走了,那天我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可你不想想,姜師傅是什麼人,他總有自己的追尋的,人家對你這幾十年,恩情已經大如海了,你這是幹啥?你這是和誰發脾氣?看老子打不死你。”
說著,爸爸的巴掌又要落下,我麻木的看著,我媽連忙去拉,一邊拉一邊對我說到:“兒子,媽知道你難受,你就吃點東西,別讓我和你爸那麼難受,你爸把你從外面背進來,也不容易,你彆氣他了。你吃點東西吧,吃完了,媽陪你去找姜師傅,大活人總能找到的。”
“哎。。。”我爸的手也垂下了,有些頹然的說到:“三娃兒,姜師傅在爸眼裡就跟神仙一樣的人啊,他們最講究的就是緣分,緣分盡了,也就散了。可是你,你總是要過日子的,知道嗎?姜師傅教你那麼多,收你當徒弟,是要你繼承他的東西,這是他給你的恩情,你得還恩吶。”
我爸就是這樣忠厚的人,我有些心酸,我很想哭,可我哭不出來,心仍然很痛,我只是端起碗,一口一口吃下了我媽給我做的稀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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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我爸媽索性在竹林小築住下了,我是真不想我那麼大了,還讓他們操心,可是我就是壓抑不住自己的難過。
我沒有去找師父,因為我知道找不到,我早就想明白了,他是存心要走,我也終於清楚了,那天他為什麼會那麼看我一眼,那分明就是眼中有淚。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讓他不辭而別,或許我這麼大個人了,師父離去,怎麼也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