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還有沈晏與她作伴。
至於那邊的兩人,早已經被四人拋諸腦後了。
四人是用腳慢慢走過去的,沒有僕人,只有一匹馬,就是那匹叫做菜頭的懶馬,漫步悠閒的樣子簡直跟他家主人如出一轍,果然叫做有其主必有其馬,這馬的習性,少不了楚蒼睿的慣縱,就連這懶馬常常走著走著停下來似是休息,許久才小跑著跟上來,這般任性得完全沒有馬樣兒的,楚蒼睿也只是淡然笑之,沒有要責罵他一句的意思。
這一路,雖然這冬季沒有什麼綠色暢快的景色,但卻別有一番蒼涼美感,倒也可入畫。
四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如同隨性散步,偶爾開口說兩句話,讓這一路添了幾分笑意。
說話的人當然是沈晏與楚蒼睿,沈晏一開始還覺得面對楚蒼睿的時候有些不自在,但現在已經非常習慣了,就跟以前剛剛認識楚蒼睿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仍然是開口一個一個“蒼睿哥哥”叫著的,看著親暱,卻也僅限於兄妹。
楚蒼睿清楚,笑容中不禁多了一抹苦澀。
雖然不清楚沈晏心裡到底知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任重而道遠啊。
除了兩人,楚蒼越不說,只是淺笑,那笑容如同透過精心計算,一直固定在他的臉上,沒有分毫變化,竟然也不會讓人覺得虛假。而易文怡,純粹是屬於敬畏,縮頭縮腦躲在沈晏身邊,一直緊緊閉著嘴不敢說話。
其實這荒郊野外,遠離皇家馬場的地方,是很難找到位置方向的。也不知道楚蒼睿是帶著他們怎麼左拐右拐的,只記得沒走多久,就遙遙聽得潺潺流水聲音。
沉默一路的易文怡終於露出欣喜的笑容,率先跑了過去。
只見從山上一片青黃草叢之中,一條細細的流水沒過草甸,一條條的小小溪流匯聚在一起,最終流入清澈見底的小河溝中,不止不息地往山下悄然而去,而這條水奔向的終點,就是燕河。
雖然這季節沒有什麼景色,但僅僅一條小河的出現,就已經讓人覺得欣喜。
易文怡很快到了小河邊,只見這小河並不寬,大步幾步就可以跨到河對面,而且河水和淺的僅僅沒及小腿而已。
“這裡能有魚嗎?”易文怡對此表示疑惑,就算畏懼楚蒼睿,也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常聽爺爺說,水至清則無魚,這水乾淨清澈到可以看到河底石頭的紋路,會有魚在裡面?”
“易大人滿腹經綸,說的話自然有別的道理。”楚蒼睿先是表達了一下對老人的尊敬,他雖然性格中有幾分狂傲,但絕對不是目空一切的那種人,驕傲是好事兒,但過於驕傲,便只會折下自己。
隨後他又笑道:“這小河中的確是有魚的,若不是我與阿澤一次無意中發現,估計也會錯過這世間難得的美味。”
易文怡怯怯地瞟了一眼楚蒼睿,又迅速收回目光。
她聚精會神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河面上掃過。
河水清澈流動,生動有趣,卻仍然見不到半條魚的影子。
她張了張嘴,又想問,可看到楚蒼睿,偏生將這疑問嚥了回去。
她悄悄捅了捅沈晏,沈晏看了一眼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覺得無奈,剛準備開口發問,就聽到後面傳來幾聲高呼。
黎澤與方平安終於來了。
兩人估計是快跑過來的,都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方平安落了黎澤半步,剛剛叉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氣,看到黎澤就在自己面前,又是想也不想地抬腳一下子踹去,直直對準黎澤的屁股,一點兒也沒有身為郡主的淑女風範。
黎澤怎麼會讓她輕易得逞,狡猾得跟泥鰍似的他,頭也不回,伴隨著一腳的風聲而至,他如同腦後長了眼睛,身子一扭便躲開,身姿靈活矯健,很有幾分風采。
沈晏看得不由得抿唇直笑,驀地對黎澤生出幾分好感。
她曾經與黎澤生出恩怨,大哥更是與他過過招,她清楚黎澤的身手,已經算得上是年輕人的翹楚,而方平安,她也早就瞧出,是一個沒有半點武功底子的人了,看來平南王府對她雖然慣縱,卻也不會允許她習武。
要說黎澤想要躲過方平安,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以他的身手,方平安騎著馬也趕不上他,可黎澤卻沒有使出丁點兒輕功,完全是公平公正地憑自己來的。
這一點,倒是讓沈晏對他大為改觀。
“好了,別鬧了!”楚蒼睿無奈道。
他的話果然很管用,方平安和黎澤都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