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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陰險的谷主,卑鄙的谷主,狡猾的谷主。

想折磨他又怕他死,想讓他死又想利用他……真是可笑!

烏黑柔順的髮絲,早已凌亂,一絲絲,一縷縷,垂落在鬢角,額前。

邪美俊逸的男子,一眼看過去,有點桀驁,有點落魄。

桀驁也好,落魄也好,竟渾身散發出一種驚人的美麗。

兩名侍衛驚愣了一會,連忙將他手腕、雙腿的鏈子開了鎖,高大挺拔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下。

楚弈咬著牙,想在他們面前保持著最後一份傲然之姿,無奈身體極度虛弱,再無半分氣力。

定定的,直直地靠著牆站了一會,眼眸已經完全睜開,帶著某種奇異的灼亮,徘徊在他們之間。

那兩名侍衛驚駭地注視著他,一時忘記了動作。

然後,軟軟地,緩緩地倒了下去。

他的嘴角依然帶著一抹優雅的弧度,似在嘲笑,又似在自嘲。

“快點。”侍衛將他抬出密室,來到一間相對寬敞的石屋裡,他們急急將藥瓶開啟,拉開他的衣襟。

倒吸一口涼氣,侍衛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那是箭傷,傷口很深,可以看出當時是被人用力拔出來的,沒有好好處理,現在已經血肉模糊了。

藥的粉末,倒在他的傷口上,更深的疼痛突如其來,立刻將他驚醒。

渾身冰涼,幾乎沒有溫度,惟有傷口處是火辣辣地疼。

他們竟然如此擔心他死,想要救他。

楚弈悄悄開啟眼簾,透過烏黑的長睫打量著他們的表情,俊美的臉龐浮現複雜的神色。

他們在救他,他終於可以不用擔心血盡而亡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像英雄,可以不在乎生死;有時候覺得自己其實也沒那麼高貴,因為一樣害怕死亡。

不過,現在這樣有了活的希望,他便可以活著再見到淚西。

再見到淚西,他該說些什麼呢?

經過這一次之後,他發現了自己原來如此在乎她,他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待她。

什麼三年之約,他以前還真一時之氣說對了,只要他願意,三十年,三百年,她都沒想逃離自己身邊。

三十年……三百年……

他又開始微笑,情不自禁的微笑。

彷彿以前那樣懼怕與她困在一起一輩子,現在都是可笑的事情。而當想到可以三十年,三百年都可以與她在一起時,心突然比春天的暖陽還要溫暖。

和煦的風,吹進了他的心。

血液,一點一滴,重新回到體內,開始緩緩地流動。

氣力也一絲一絲回到他的心臟,四肢百駭。

冰冷的指間動了動,髮絲半覆住他的面容,但是他的微笑卻格外迷人。

侍衛瞥了他一眼,又是一怔:“我說這傢伙真是個怪人,血都要流盡就要死了,還能笑得出來。”

“早就聽聞邪君長得比女子還漂亮,若非現在這幅落魄相,我看他這笑容的確可以用最美的花來形容。”

說著,兩名侍衛也不管楚弈是否聽得到,一個勁地讚歎起人家的容貌來,手頭的動作也逐漸悄然變得輕和。

楚弈聽得真切,溫暖的微笑轉成了苦笑。

他向來討厭別人將自己的容貌與女人相比,不過此刻聽兩個大男人這樣類似真心的感嘆,迴盪在心中的是種莫名其妙又無法表達的感覺。

“好了,這下他可死不了了。”一個侍衛舒了口氣。

“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真不簡單,若就這樣死了,還真可惜。”嘖嘖了幾聲,他們一同站起身,楚弈就躺在一張石床上。

侍衛見他已經完全清醒,狹長的深眸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們,立刻恢復了面無表情,指著他道:“喂,別以為你還是什麼邪君,這裡可是五峰谷。”

楚弈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扯了一下唇瓣。

“谷主有令,即日起,你的身份就山平峰的奴隸。一會等你吃了東西,就會有人來專門給你安排事情做的。聽到了嗎?”

奴隸?

比宮女、侍衛,被任何百姓身份更下等的奴隸?

黑眸陡地閃過一道隱忍的光亮,他的牙也隨之咬緊。想不到五峰谷主不想殺了他,竟然想羞辱他?

放眼北詔國內,除非是抓到判國的奸細或者犯了重罪,也有可能被貶為奴隸,沒想到他堂堂的北詔之王,就在這小小的五峰谷中,被人當成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