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還是擦不乾淨，空氣中開始瀰漫濃重的血腥味，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

“不，不要，我的眼睛。”他捂著眼睛在房間裡亂撞，眼睛裡的神經拉扯著痛，因為什麼也看不到，他撞到了牆上，大腦一陣發矇，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啊！”阿江再一次從床上坐起來，他看著周圍，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床上，手電筒還是亮著，光線比剛才更暗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了看手指，並沒有看血。

“這是怎麼回事？”他喃喃的說：“難道是夢中夢？”

他不敢再去點蠟燭，更不敢去窗邊，害怕剛才的事情再次發生，就這樣，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睛看著手電筒微暗的光，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真的有夢中夢嗎？

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流出來，恐懼一下子抓住了心臟，他僵硬著身體，不敢抬手去摸眼睛，害怕再次看到猩紅的血，但是那液體不會因為他的恐懼就消失，慢慢的從臉頰上流下來，滴在他的腿上。

他低下頭，腿上赫然有一滴紅色的血，呼吸急促起來，他僵硬著脊背坐著，手緊緊的抓著床單，掌心卻感覺到軟綿綿的東西，那種觸感不是床單，而是另外一種東西，他慢慢的轉過頭，攤開掌心，一對帶著血的眼珠安靜的躺在他的掌心裡。

“啊……”他將眼珠扔掉，雙手不斷的在床單上摩擦，而那對眼珠卻在地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這肯定還是夢，一定還是夢，趕快醒來啊！”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這個夢究竟要持續多久。

他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那對眼珠旁，嘴角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我叫你看我。”

說著他一腳踩在那一對眼珠上。

噗……

眼珠碎裂，猩紅的血粘在他的鞋子上。

“哈哈，看你還怎麼看我？”阿江嘿嘿的笑著，他走回到床邊，猛然停下腳步，床上安靜的躺著兩顆血紅的眼珠。

不，這怎麼可能！

剛才明明將它們踩沒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呢？

他回頭看剛才那兩顆眼珠在的位置，地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沒有眼珠也沒有血跡。

阿江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他吼叫一聲，衝到門邊開啟門跑出去，但是他看到的不是漆黑的走廊，而是一張床，在床頭邊的桌子上放著一隻手電筒，而那手電筒的亮光又暗了一些。

“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再一次向門口衝去，但是開啟門看到的依然是他的房間，還有床上那一對可怕的眼珠。

他頹然的坐倒在地上，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那兩顆眼珠盯著他依然是嘲諷的看著他。

他凱斯瘋狂的大笑，眼淚流了下來，帶著腥甜的血腥味，他抬手向眼睛摸去，卻將自己的眼珠從眼眶中拿了出來，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要死了嗎？終於還是無法逃脫，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是，如果他死了，阿禾怎麼辦，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界上，該怎麼辦？

眼淚越流越多，另一顆眼珠從眼眶裡滾落下來，眼前一片漆黑，他大聲的哭，然後又大聲的笑，眼珠掉在地上，和他一起流眼淚。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瀕臨死亡前的絕望和恐懼。

他坐在地上，冰冷的牆壁將他身上的體溫一點點慢慢的抽離，死吧！就這樣死掉也好，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安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放開了，反而不那麼恐懼了，他安靜的等待，但是死亡卻遲遲沒有降臨，眼睛裡也不再流血了，血腥味也消失了，眼皮上還隱約有微微的熱度，還有一些亮光。

他睜開眼睛，刺目的光線讓他再次將眼睛比起來，不自覺的抬起頭遮住光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等眼睛適應光線之後，他將手拿開，看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有些恍惚。

天亮了嗎？噩夢結束了嗎？

全身痠痛的他好不容易爬起來，看著熟悉的房間裡，眼睛依然好好的，沒有血沒有滾落的眼珠，而他也好好的活著。

“果然還是夢啊！只是這夢未免也太奇怪了吧！竟然一個套一個的。”他喃喃的說道，突然發現還能看見陽光真好。

他站起來，眼前一陣眩暈，但是還是堅持著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看著外面明亮的太陽，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眼睛的餘光突然看到窗簾上似乎黏了什麼東西，他將窗簾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