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約摸有十幾人,我給了些銀子,令他們守口,不得亂說。至於船上貨物,早被他們一分而空。”

張偉狠了狠心,終究覺得老鄭這般處置不妥,咬咬牙說道:“老鄭,這夥人卻是留不得,眼下我們與荷蘭人起不得爭執,這夥人留著,終是禍患。一會子你去尋我的家僕周全斌,讓他料理此事,切記,你不可將此事告之別人,若是不然,只怕這兩萬銀子,你還得吐出來,小命能不能保,亦未可知。”

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式後,張偉不顧目瞪口呆的老鄭,揚長而去。到得何斌與鄭彩身邊,發現兩人仍談的熱鬧,張偉大咳幾聲,說道:“不是我擾兩位的雅興,委實是天色漸晚,咱們快點去談交割的事,如若不然,又得耽擱一天。”

何斌笑道:“這卻是我的不是,居然忘了正事要辦,鄭賢弟,咱們進屋去交割罷。”

鄭彩卻是有些不滿張偉所為,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答話,自顧自先進了房門方說道:“兩位,請進吧。”

張偉與何斌對視一眼,無奈的搖一搖頭,遇上這個書呆子海盜,還真是頭痛的緊。

甫一進門,便發現房內有十餘名帳房先生正在運筆如飛,算盤打的震天介響,張偉失笑道:“怪道鄭兄如此清閒,卻原來房內別有洞天哪。”

鄭彩白了張偉一眼,也不答話,將嘴努了一努,示意兩人坐下。張何兩人也不以為意,鄭氏子弟一向驕橫慣了,似鄭彩這般的,已算是平易近人啦。

兩人一落座,便有算帳的老夫子將帳薄名冊呈上,令兩個對照過目。張偉歷來煩厭這些帳薄,一則他看豎行繁體費力,二來,古人的計量單位也頗讓他頭痛。將賬冊向何斌處一推,自已卻觀看起牆上的字畫來。何斌卻無可推卻,只得將帳冊拿在手中,裝模做樣的檢視起來。

“咳,鄭賢弟,我看這賬薄沒有問題,這就畫押啦。志華,你看如何?”

“廷斌兄沒有意見,小弟當然亦可畫押。”

“如此甚好,兩位這便畫押吧。”

鄭彩卻也無所謂,雖然兩個對鄭芝龍交待的事情全不負責,不過他身為鄭芝龍唯一成年的大侄子,不也是敷衍了事麼。因故看兩人笑嘻嘻畫了押,此番撤臺事宜,便算是了結。

“鄭兄,我們二人初來,無以為家,便不請你去喝酒啦。”

“不必客氣,來人,送客罷。”

鄭彩叫張偉不必客氣,他自已到也當真是不客氣,這宅院雖然不大,多住數十人到也使得,鄭大公子不請酒,也不讓張何兩人先住進來,端一下茶碗送客後,又拿起書本來吟詩起來。

張偉與何斌只得拱一下手,向院外行去,張偉在肚子裡想:媽媽的,秦始皇焚書坑儒,未嘗不是沒有道理的……

兩人出了顏府大門,茫然四顧,卻不知道去哪裡落腳的好。張偉向著何斌笑道:“廷斌兄,想不到咱們初登臺灣的第一夜,竟是露宿街頭。”

“一會施琅過來,咱們安排一下,從船上尋些舊帆布,搭些帳篷吧。”

“也只能如此。”

兩人牽著馬,信步向鎮上街頭行去,天色已逐漸暗淡,鎮上數十個民居已漸漸有了人聲,昏黃的燈光亦一星半點的燃起。

張偉輕撫著馬身,感覺到愛馬的身體光滑溫暖,想到自已剛剛做的決定使得十餘人的生命不復存在,心頭一陣難過。

心中暗歎一聲:“人生畢竟不是遊戲,有時候,正確的決定未必是開心的決定。好在那些人若是放在現代,到也都是些死刑犯,只不過就怕自已的心會越來越狠,如果將來殺的六親不認,如以朱元璋一般,只怕在這個歷史分支裡的名聲,也未必好到哪裡去。”

兩人一直等到鎮上居民用完晚飯,已有些貧苦人家早早熄燈歇休,方才看到施琅帶著數百號人浩浩蕩蕩打著火把往鎮上行來。

看到兩人呆呆站立在街頭,施琅打一下馬,急馳過來問道:“兩位大哥,怎地不尋個住處,卻在這風地裡傻站著。”

“這鎮上除了顏宅外,皆是一些小木屋,卻去哪裡尋住處。施琅,可曾帶些搭帳篷的用具?”

“自然是帶了,這幾百個男女老幼只得先住在帳篷裡。”

“甚好,我們也住帳篷罷。”

當下三人一商議,決定就在鎮外紮營,男子去砍伐些木料,女子老幼自去升火做飯。直亂到午夜時分,方才勉強安定下來。

吐嚕吐嚕吃完了一大碗麵條,張偉抹了抹嘴,鑽進專為自已搭的一個小帳篷,開始閉目沉思。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