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指向夜晚九時,從南到北的地平線上突然被一大片升起的照明彈映得如同白晝一樣。接著又有第二輪照明彈升起,這時李遠端感到了大地開始顫抖了起來,而周圍的空氣也傳來了打雷般的聲音,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俄國人反攻了!”
接著一陣急促的叫喊聲傳了過來。
下一刻鐘營地附近到處都是哨聲和命令聲,而李遠端則驚詫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群群計程車兵從自己身邊跑過,遠處的炮兵們跑向那個被蘇聯人遺棄並破壞的機場旁的炮兵陣地上。
“喂!咱們總不能在這乾等著吧!”
瞅著變得熱鬧的後方營地,霍慕揚推了把身旁的李遠端。
作為補充大隊的補充兵,當前線的兄弟打仗的時候,他們只能在後方營地呆頭呆腦的看著,坐著、等著。
“那你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李遠端淡淡的回了一句,同時將步槍肩帶提了一下。
由於沒有人過來下達新的命令,李遠端只好愣愣待在原地不動,剛和兄弟們一起補充到前線的他並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幹什麼,不過過去的訓練告訴他,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在自己的崗位上,等待進一步命令。
遠處交火的聲音依然在繼續,這裡面不時夾雜著國防軍大炮的聲音,每當機場上國防軍的31式152榴彈炮發射時,夜幕就會被炮焰撕開,耀眼光亮刺激的人視覺有些不太能夠適應,李遠端發現那些在自己周圍奔跑計程車兵在炮焰的映襯下,看起來就像是一排排不真實的影像,他們奔跑著、叫喊著,卡車一輛輛的駛出,但是卻沒有人過問路旁的這一堆補充兵,而補充兵們大都站在營地中,愣頭愣腦的看著周圍忙活的人們。
炮擊就像是一個狂怒的巨人試圖撕碎整個世界,數千門火炮彼此對射的力量,足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戰地上的一切在頃刻間化為烏有。雖然李遠端離前面激烈的戰鬥還隔著一段距離,但越來越近的炮聲,還是讓心生恐懼的李遠端彎腰,想撲向面前的一個積滿水的泥坑裡。
這時十幾輛十**卡車駛了過來,重型卡車的車輪將淤泥變成了飛濺的泥漿,濺了站在路邊的李遠端一身。未等李遠端罵一句,卡車就停了下來,其中一個人路邊喊了一句。
“一等兵,趕緊去幫忙,今天晚上要熱鬧起來了。”
“是!長官!”
未等李遠端說話,不遠處一個哨位上,霍慕揚就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快點了上車!別愣著了,還指著這些炮彈加餐那!”
炮擊已經把天際映得通紅,前方的火光映照著李遠端的臉龐,原本像木頭一樣站著的李遠端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任務,和輜重兵一起搬運彈藥箱,大家肩上扛著彈藥箱,慌不迭地從拖車上或扛或抬下來,慢慢的震耳欲聾的炮聲,在李遠端的心中已紗像發生那般震懾,反倒是讓人覺得有點熱血沸騰。
“好了,兄弟們,再加把盡,把俄國人操退幾公里!”
扛運炮彈時,望著炮位上的那些打著赤膊的炮兵,每打一炮時都會興奮的咆哮著,**的身軀上汗水在炮焰的對映下,如一群象徵力量的雕塑一般,他們咆哮著、奔動著,然後如狂暴的雷神一般,在那些向世人炫耀他們股肉的同時,將一發發47。3公斤的高爆彈丸發射到十幾甚至二十幾公里外,收割俄國人的性命。
天色漸漸放亮了,炮焰也漸漸失去了剛才的亮度。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完全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煙幕,煙幕中不時升起一股股黑色的煙柱。到中午的時候,廢棄機場上的大炮再次開火了。
除去炮兵外,機場上幾乎所有人,都在幫忙搬運著彈藥箱,此時忙活著一夜的後,所有人都要快累暈倒了。
終於在一名長官的命令下,李遠端和那群帶著步兵徽章的補充兵們,坐在一個大彈坑裡休息。彈坑很乾燥,在吃著午餐的時候,在那呆看著152毫米榴彈炮開火時的情景。偶爾會有人把手捂在自己的耳朵上。
坐在彈坑邊的霍慕揚一邊微笑著,每一次大炮齊射時,他都會數上一聲。
“狗蛋,我敢和你打保票,昨天夜裡俄國的反攻肯定失敗了,現在肯定是咱們的人開始反攻,紅軍的護射符是月亮,咱們的護身符是太陽……”
這時霍慕揚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狗蛋是李遠端的小名,還是他媳婦寫信時,大傢伙才知道他的這個小名。
“我敢打賭,也許我們今天就能分配部隊!”
“滾你媽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