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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喜服(一)

平樂抿著嘴得意洋洋,這還用她說,她是宮中最得寵的公主,婚嫁用的一切當然也要是最好的。

元帝儀視線移到了宮娥手裡捧著的托盤上一顆顆渾圓碩大的東珠,“這個是,用來鑲嵌在鳳冠上的?”

太后道,“平樂想在衣袖兩邊也放兩顆東珠。”

元帝儀柔柔笑道,“我雖是沒見到鳳冠,光是看了這嫁衣,卻也覺得鳳冠定是華貴無比,這一整套鳳冠霞帔穿在公主身上,定是美豔絕倫。本來公主出嫁排場定是平民百姓所不能比的,這麼大的東珠,若是尋常人家把它換了銀子,應該夠吃十年了吧。”

皇帝問道,“姑娘的意思是?”

元帝儀撇過頭去,暗暗抹了抹眼角,再回過頭來,雙目通紅,一副梨花帶雨的嬌美,“這樣的喜慶時候,我真是失禮了,只是想到剛剛進宮前在街上看到行乞的乞兒,想到這東珠若是落到他們手裡,或許已是改了他們的命運,便是有感而發,皇上恕罪。”

“姑娘真是宅心仁厚。”皇帝擺了擺手,居然就聽了元帝儀這麼幾句就叫宮女把那些東珠,哪來的送回哪去,“朕是一國之君,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女,確實把這些用在改善民生上更有意義。”

平樂又一次傻眼了,“父皇,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她跑到太后身邊搖晃太后的手臂,“太后,這喜服上怎麼能沒有東珠來點綴。”

太后安撫道,“你這喜服已是比你之前出嫁的幾位皇姐都要華麗了,少了幾顆珠子也沒什麼。平樂,你先出去。”

平樂嘟起嘴來,太后只叫她退下沒叫元帝儀,那就是有話要跟元帝儀說,可什麼話是她聽不得的,她想問,可想到這幾日太后因為元帝儀轉變了態度,又不敢再多嘴惹太后不高興。

只得瞪了元帝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是。”

皇帝擺了擺手,服侍他多年的老太監張年會意,把殿中的宮女也撤了。皇帝問道,“姑娘腰間的羊脂玉,不知是從何而得?”

元帝儀摸了摸那玉佩,放在手心裡把玩道,“這是高祖之物,也不怕皇上笑話,叔伯家中生的都是兒子,我這一輩裡就我這麼一個是女孩,得家裡人憐惜,就把玉佩給了我了。”

太后急急問道,“不知姑娘高祖的姓名是?”

元帝儀面有難色,“這個恕我不能相告了,我離家時,爹孃千叮萬囑,不許打著家中長輩的名姓招搖,以免日後若是不小心做了什麼有損家門的事會給家中抹黑,不論誰人問起,都不能透露。”

皇帝略微失望,想了想又問,“姑娘祖籍何處?”

元帝儀看著皇帝笑道,“我是南蠻人,不過聽聞高祖是皇都人。爹孃說我在皇都似乎也有親戚,只是隔了那麼幾代不往來想必也疏遠了,也就沒說我那親戚是叫什麼名字,只稍稍提及似乎論輩分要稱我一聲。”她重了幾分語氣,不經意道,“堂姑姑。”

太后眼角抽了抽,趕緊撫了撫眼角,“日後你我兩家就是親家,若是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元帝儀笑道,“多謝太后關懷厚愛了。”

皇帝咳嗽了兩聲,太后緊張的歪過身子,趕緊給他順了順後背,又是急著像是要開口喚人去喊御醫。

元帝儀道,“我看皇上面色很不好,常年憂慮國事心力交瘁,又是不好好調養,想必是小病拖成了頑症了吧。”

太后吃驚,這元帝儀連脈都沒把,只是看了那麼一眼就一語中的道出皇帝得的是陳年頑症了,她想起了湛王府,當初蒐羅儲存下來的大量醫書,“姑娘醫術高明,不知是否能為皇上醫治。”

元帝儀謙虛道,“我對醫術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哪裡敢自稱高明,反倒宮中的御醫才叫妙手回春,定是能為皇上根治的。”

皇帝從懷裡拿出黃色的手帕,擦了擦嘴,道,“朕看姑娘也是心眼通透的人,也就不必拐彎抹角了,朕的頑症,御醫是束手無策,即便是用藥怕也只有七八個月能活。朕如今不過是勉強支撐,連平樂他們都不知。”

元帝儀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既是皇上與我明說,我也與皇上明說吧。若是早半年遇到皇上,或許還有法子能給皇上醫治,但現在,已是病入膏肓。我也無力迴天。”

皇帝本也沒抱多大希望,如今聽到元帝儀也說沒辦法倒是看得開,情緒沒什麼起伏變化,倒是太后,已經是落了淚。

元帝儀繼續道,“我雖是沒辦法為皇上根治,但為皇上延壽,讓皇上在七八月以後再多活上個一年半載,倒應該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