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也沒什麼,身子往前傾,重量全壓他身上。鳳靡初怕她摔了,只得摟著她的腰,聽到她小聲道,“皇上和太后以為天祖皇帝的密詔在我手上。有人是要江山不要美人,高祖是愛美人不愛江山。”
鳳靡初聽懂了,天祖皇帝當年對湛王爺本就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只看著湛王府修建得美輪美奐可見一斑,哪怕是留有詔書要傳位於他,也不出奇。“所以太后才讓平樂住進元府,想讓平樂打探天祖皇帝的遺詔?”
景帝儀輕笑,平樂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太后自然不會完全指望她,也有安排其他人。只是我沒發現就算了,發現了就會像處理老鼠一樣處理掉。反正不管我做什麼,皇上和太后都會一忍再忍,直到忍不下去。”
“東西不在小姐這?”
“我也沒說在,皇上和太后自個揣測的而已。”怕在她身上,怕在王府某個角落裡,怕她知道密詔下落,總之各種怕吧。畢竟不是名正言順的,自然像驚弓之鳥。
鳳靡初問,“餘美人的死和皇上有關係,是麼?”
“宮裡本來就是藏汙納垢的地方,太乾淨了是活不成的,用這裡的話來講是紅顏薄命,皇上的‘賞賜’一般的人無福消受。餘美人體弱更是受不起的。”餘美人這麼一走,好似把最後僅剩餘的那點乾淨也一併帶走了。“鳳哥哥問了我這麼多,我都告訴你了,為表公平,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秘密。”
鳳靡初凝視著她,一副她問他必答的模樣,“小姐想問什麼?”
她撇撇嘴,真奇怪,他一旦這樣了她就不想問了。
皇帝老謀深算又小心謹慎,疏遠她卻也不把事情做到毫無轉圜的餘地,不確定六皇子舉薦的道士是否真有本事,煉製的丹藥能叫他福壽延綿,有個萬一還不是要把她請進宮給他醫治。
就算已經寫了賜婚的詔書也是秘而不宣,要公開也是在他撒手歸西以後。她可不會像太后,只是問樣東西放在哪花了那麼多心力,都能拖延得了這麼久毫無進展。
鳳靡初想起流放時誓志有朝一日得了權勢,再不會是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他輕聲告訴她,“我選的不是十皇子,而是五皇子。”
……
鳳靡初下朝回來,才剛換下朝服,小廝就來稟告五皇子來了。鳳靡初點了點頭,示意將人請進來,並叫人備了茶具,親自沏了壺熱茶。
他雙手將熱茶奉上,五皇子想起上次在湛王府鳳靡初對他說過的話,這樣的禮數,是萬萬不敢領受的,便遲遲不敢接過。
五皇子問,“景姑娘有說什麼麼?”
鳳靡初清楚他的來意,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杯子,“五皇子若當真認為是景姑娘害死了餘美人,今日也不會來找鳳某。爭權奪利也未必是壞事,至少權勢能守住你想守住的人,讓你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
五皇子嗤笑,他想要的只是和他娘能夠在波詭雲譎的宮裡平安的活下去,“權勢能讓我娘死而復生麼?”
鳳靡初沉吟,“即便狀元只有一個,榜眼探花只有一個,還是有成千上萬的人寄希望於科舉,有人甚至從風華正茂等到了垂垂老矣,每一次都名落孫山卻尚且不死心拄著柺杖也要參加秋闈。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做學問麼?他們是想魚躍龍門,藉著科舉入朝為官,得見天顏平步青雲。但這些五皇子都不需要,因為五皇子生來就是皇孫貴胄,他們需要爭需要搶的,對你而言是唾手可得。”
五皇子自嘲,“我算什麼皇子,難道還有像我這樣窩囊的皇子麼。大人挑錯人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窩囊,所以每次景帝儀說起他時,他無話反駁,從懂事起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安守本分。
鳳靡初知曉他自卑的根源,但若有朝一日身份變了,地位變了,眼界也變了,他所計較的也許就微不足道了,“五皇子有想過你日後的前程麼,有什麼想做的?”
袖下手握成了拳,這話景帝儀也問過他,他還有什麼前程,還能想些什麼,“根本不敢痴心妄想,能做個王爺就已經是福分了。鳳大人,我來只是想問我孃的死。”
鳳靡初反問,“知道了以後呢?報仇?”
五皇子覺得他這話說得好生奇怪,為人子女,母親被人害死,難道不該報仇麼,“自小見慣了見利忘義前倨後恭的嘴臉,只有鳳大人對我與他人不無不同。我只求大人告訴我實話,如果我孃的死和景帝儀沒有關係,那是誰下的手?”
鳳靡初不語。
五皇子起身,作勢要跪下。鳳靡初託著他的手,不叫他膝蓋碰地,這樣的矮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