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奚勍瞧出他臉上的認真,忽然微蹙起眉,疑惑不解地吐出一句:“為什麼要離開這裡?”
晉江祁容一愣,握緊她手的力道頓鬆了幾分,聲音像漸漸遠逝的風,半低半冷道:“你捨不得麼?”
晉江奚勍搖搖頭:“不是捨不得……而是放不下。”
晉江 “放不下?”
晉江祁容眼眉壓低,一瞬被描染上陰韻的色調。
晉江奚勍目光輕瞥,好似直穿白雲,落向遙遠的天邊:“現在這裡,有你,有靳府,還有夜殤門……”
晉江曾經所缺少的溫暖,親情,自從來到這個異世後,她已經全部擁有,也感到心滿意足。
晉江 “況且現在師兄的眼睛,在希望沒有落空前,我也不能夠丟下他一個人。”
晉江奚勍說完這句,手已被祁容完全鬆開。
晉江 “嗯,說得對……”
晉江祁容慢慢靠回軟墊上,目中光彩被不易察覺地抹去,蒙滿灰塵。
晉江沒想到那麼沉、那麼重的一個決定被他終於說出口,卻換不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晉江拋棄從頭至今付出的一切,割斷揹負在身上的血海深仇,可以丟開,可以什麼都不要了,然而最後他才明白,原來根本不是自己不願,而是眼前人,她放不下……
晉江不久大夫被請來,替祁容診斷半天卻只說是氣血凝滯之症,需服藥小心調養,因風墨北走前曾交代過,只准服用他特製的藥丸,其餘不準擅自補益,所以奚勍就沒讓對方開藥方,謝過後命人引路送出府。
晉江奚勍替祁容輕輕掖好薄被,直至看他睡熟,才吩咐侍婢們隨自己一同離開。
晉江而房門合上的一剎,祁容悄然睜開眼,唇角劃開幽深的冷弧。
晉江*********
晉江 “玉凡,感覺怎麼樣?”奚勍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急切地問,“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晉江聶玉凡靜坐石墩上,俊美的面龐浮現一絲無奈淺笑:“小嫻,你以為冰露膏是神仙做的靈丹妙藥嗎?哪有這麼快就見效。”
晉江瑩憐聽完,一旁捂嘴偷笑,而奚勍慢慢停下手中動作,恍然笑道:“是啊,對方又不是神仙,是我太過心急了……”
晉江今日祁容請來了一位精通醫術的藥師,為聶玉凡細細看過雙目,以金針度穴,設法逼出其中部分毒素,再塗抹冰露膏,說每日早晚皆需如此,待到毒素完全清盡,方可停藥。
晉江 “其實……”聶玉凡不知想起什麼,低頭道,“世事早有註定,即使結果不如人願,我也已經想開……所以小嫻,你不必為我耗費太多精力和心思。”因為希望一旦落空,只怕得到更多的失落,他不希望自己愛的人到最後因自己而難過。
晉江奚勍半俯下身,目光與他眼部保持平行,語調裡透出有幾分不服氣:“既然你說一切早有註定,那我就陪你等到最後好了,不過……”握緊他的一隻手,奚勍認真道,“玉凡,無論如何,都不準對自己喪失信心。”
晉江聶玉凡感受到那手指的溫度,面前傳來的氣息,得知她近在咫尺,一時呼吸凝滯,心旌搖簇,體內流竄的情愫讓他突然不由自主的,反握住那柔滑似緞的玉手。
晉江奚勍波光一蕩,對方修長的五指從指縫間穿插過來,與自己的手牢牢相纏在一起,柔暖觸碰下,彷彿還蔓延起一層溫火似的悸熱,她望向聶玉凡白皙清朗的美逸面容,正洋溢著淺淺溫暖與欣慰的笑,被陽光瀉落下晶透朦朧,似乎將以往的疲憊傷感都抹逝掉,剎那間,美好得不真實。
晉江奚勍忽覺像被電流擊了下,快速將手抽出,沒再說話。
晉江不遠處,祁容靜靜佇立著,亦如恆古不化的冰雪,前方三道人影,映入他眼中卻唯有一抹麗白,繼而垂落眼簾,仿若把一切都看透、看盡了。
晉江放不下麼?
晉江他心底哼笑,冰雪容顏被樹蔭籠上斑駁光影,金華流動間,目中決絕纖毫畢見。
晉江那就將它們都除掉吧,這樣身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晉江********
晉江紀琴看完信箋,得知對方現在情況安好,便私下笑了笑,隨後一名青衣女子推門而入,湊近她耳畔竊語幾句。
晉江紀琴手一揮,點頭以示明白,接著由對方領路,走進碧雲樓那間最上等的雅房‘仙逸居’,此處位於碧雲樓最高層,避開樓下喧譁人群,猶如進入一個獨立的清幽地帶。
晉江推開門,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