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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有與沒有,都不會影響我接下來的行動。”

紀琴聞言一驚:“接下來的行動……”

祁容眼波斜睨,側面輪廓被窗外天光鍍上一層淺淺銀華,眩人眼目。

“紀琴,你現在既知我身份,就該明白……最後我要做的,並非僅僅是復仇……”他低頭,隱含笑意的目光隨之一黯,掌心收攏,“而是要將這天朝,徹底顛覆。”

那語氣不輕不重,可吐出的字句內容,卻牽動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狠厲決絕。

紀琴瞬時大震,只聽祁容繼續道:“年末,即到了皇家每年最重要的祭典,屆時將會有人,在帝都掀開一陣腥風血雨。”

這番話盡此,已是再明瞭不過,紀琴不由驚得倒退一步:“你們難道是準備要……舉兵謀反?這可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祁容打斷她的話,禁不住冷笑幾聲,“你認為我在逆天而行嗎?誰是真正的天,到時候,一切自會分曉!”

紀琴只覺胸口窒緊,呼吸有些紊亂燥熱。但想到他竟肯把這種機密之事告訴自己,待心緒逐漸冷卻後,她盯緊祁容的眼道:“我說過會站在你這一邊,這番話既然說出口,永遠不會改變。”

祁容望向她目中堅決,方才隱藏眸底的薄涼殺機才悄然褪去,轉成欣然一笑。

如今夜殤門的勢力,也已經操控在他手中。

爾後紀琴雙唇蠕動,忍不住問:“那你將來,會對她如何……”

祁容卻一直低頭暗付,似乎根本沒聽進她的話,直至過了良久,忽然迸出一句:“以前,是這個樣子嗎……”

紀琴怪咦一聲,覺他這句問得無頭無尾,讓人不明所以。

而祁容目視地面,眸光深聚仿若要戳穿某個真相般,又是深深問一遍:“曾經你在靳府時,她的性情,也如現在這般嗎?”

紀琴怔了怔,對這個問題頗感意外,但轉念回憶過去,聲音裡隱隱含絲苦楚:“說起來,或許有些可笑……我至今,仍不敢相信她與靳沐嫻會是同一個人。”

聽此,祁容神經猛地一緊。

“以前的她,在府裡驕縱蠻橫,目中無人,有時候被靳恆責罵,便會拿下人們出氣,就像我娘一樣……當時無故受她幾鞭毒打,落下病根。”

紀琴眼中悲與恨交替,卻又形成一股說不出的矛盾之情:“可是現在,你能想象得到嗎,光是對上那雙眼睛,就已覺寒徹沁骨,令人心動敬慕,所行的每一件事,也都聰敏過於常人,否則夜殤門,又怎能在短短几年內這麼快速的崛起?”

想到這裡,連紀琴都感覺一切竟是這麼不可思議,目光微顫道:“就如同當初那個靳沐嫻,好像突然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句話在腦海中迴響數遍,祁容只覺體內有股力量正壓制著自己不能呼吸,雙手微微攏緊,屏氣問道:“靳恆對她,一向如何?”

紀琴聽完,反倒哼嗤一聲:“誰不知道,靳恆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表面看去嚴厲,心裡卻疼得緊,靳氏自然不必多說,更是時時護著,萬事依著。”

提此,紀琴忽然轉身朝床櫃走去,手託一物,遞到祁容面前:“這是她上一回,丟在門裡的。”

祁容眸光一瞥,接過那柄寒芒雪刃,不知為何,卻覺有千斤之重。

因為他們,因為這份悲痛,便決定今後,將它徹底放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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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蘭府,祁容聽女婢說奚勍剛剛醒來,便點頭推門而入。

兩面竹簾半垂,令室內光線並不充裕,奚勍的身影隱在紗帳之內,一頭青絲披肩,正倚靠床頭。

這刻祁容慢慢靠近,她也安靜得一動不動,而祁容盯向那簾後身影,眸中徒然閃過一抹複雜難辨的神色,之後便是一片靜默,亦如寂寥的夜。

他伸手輕輕撩開紗簾,啟唇柔喚一聲:“勍兒……”

聽見他的聲音,奚勍才慢悠悠抬起頭,一雙漆瞳卻像被霧障遮蓋,完全不復往昔的清冽,彷彿整個人還墜在夢裡,迷濁而虛朦。

她靜靜看了祁容一陣兒,才掀睫微笑:“你剛剛……出去了啊……”

“嗯。”祁容坐在床邊,笑得輕柔,“前陣子一直沒怎麼出外走動,方才去各處鋪子裡看看情況。”

奚勍嘴角慢揚,似帶倦意的點點頭。

祁容順勢撥開她額前細碎的發,湊近前,用心疼的眼神望過去:“近來你精神不好,夜裡總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