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複雜,說道:“她是我義女凌勝雪,已在淮山生活七年有餘,山上日子雖然清苦,但勝在遠離世事煩擾,清淨自得。”
“不錯,那便好……”文士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他神色一震,表情嚴肅說道:“凌大哥,自從得知你奔赴湯國都城的訊息後,我在這渡口處已恭候三日。你我多年未見,不如在左近尋個去處,把酒言歡如何?”
凌楠子皺著眉擺了擺手,說:“免了,你千里迢迢跑來這裡,總不會是為了請我吃頓飯,有事說事吧。”
“凌大哥久居世外,可能還不清楚,這湯國的皇帝以抱病為名,已經近半年未見有上朝。都城護衛的五路兵馬,都已被萬山河牢牢掌控,湯國皇室一脈傳承近萬載,各處城鎮多有皇室宗親鎮守,如今全國上下人心惶惶,一些較大的勢力已呈蠢蠢欲動之勢。”那文士在這江畔之上侃侃而談,當真有一番揮斥方遒之勢,他越說神色越陰沉,最後皺著眉說:“這一次,只怕萬山河是真的要造反了!”
“哼!”凌楠子重重一揮衣袖,大聲說:“當年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就是平白造成一樁血案!”
那文士一皺眉,說:“若不是當年大哥執意阻撓,又如何會有如今之危……”
“荒唐!你這明明就是顛倒因果,混餚是非。若不是你步步緊逼,萬山河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文士緩緩搖搖頭說:“凌大哥此言差矣,你閒雲野鶴不問世事,無意人間富貴,自不會無故在這世間攪起波瀾。那萬山河素有大志,又豈是久居人下之才!如今我已命朝歌精銳秘密潛伏於湯國都城之內,一旦事發,則群起而攻之。凌大哥還是打道回府吧,如今都城中情勢紛雜,已不是你所能處理的了。”
凌楠子突然仰天笑了幾聲,說道:“我千里迢迢趕來,因為你這幾句話就灰溜溜躲回淮山去麼?”
那文士苦笑了下說:“我知道依大哥的性子肯定是無法答應,你若執意前往,那我便吩咐手下暫時蟄伏不動,只是萬山河那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怕是這幾日之內便有大事要發生。”
“好,我便去見一見他,若是真的化解不了這場紛爭,那我就帶著萬青返回淮山,任憑你們打個天翻地覆也不會再過問一句!”凌楠子嘴上雖然說得乾脆,但心卻已經是沉到了底,他昔年也是縱橫天下之人,這一番話說完,如今形勢如何他已瞭然於胸,只是既然已身在局中,泥潭深陷之下如何能得脫身?而且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能像十二年前那次一樣,最終力挽狂瀾。
“眼下時間也不早了,我已著人為凌大哥一行備好了車馬,此地距都城不過百里之遙,明日便可抵達。”
凌楠子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我還沒老到走不動。你那些車馬太名貴,鄉下人坐不慣。”說完轉身慢悠悠向姜劍秋等人走去了。
那文士目送凌楠子漸漸走遠,臉上一片肅然,突然他身後有一人低聲說:“侯爺,您貴為朝歌之主,這凌楠子言談之間多有冒犯,不免有些……”
那文士擺擺手,說道:“讓都城中的影衛都不可妄動,誰都不許打擾凌楠子一行人。你們也不許對他出手,凌大哥是我畢生最佩服之人,”文士望向濤濤江水,突然笑了一下,繼續說:“而且就算你們幾個加到一起,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好了,時候不早了,該起身了。”凌楠子回到萬青等一群人身邊,招呼眾人出發。萬青問道:“師父,那幾個是什麼人?”
凌楠子沿著大路向前方走去,片刻後遙遙傳來他的聲音:
“故人。”
第二日日落時分,高大宏偉的湯國都城承京的城牆就呈現在了凌楠子一行人面前。
“城門那邊似乎很多官兵啊,都城果然不一般,就連進城都盤查的如此嚴格!”姜劍秋遙遙望向城門前黑壓壓的人群,不由得連聲驚歎。
凌楠子望向城門方向,臉上卻是陰雲密佈,“走吧,時候不早了。”
凌楠子一行人來到城門前,便有一位軍官客客氣氣的迎接上來。
“凌掌門一行的行程每天都有呈報到帥府中,估計著諸位應該是這個時辰抵達城門,因此萬帥一早就讓我在此恭候了。”那軍官一邊領著眾人走入城中,一邊畢恭畢敬的說著。
“本來萬帥是想親自到城門這裡迎接的,但最近朝中事務繁雜,他實在是抽不開身。不過此刻已經在帥府中備好了酒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萬帥有心了。”凌楠子將這軍官的話都聽在心中,面上卻是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