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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我能給他,自然也能收回。凌藍秋阻止不了我,景莫延那個殺人犯,也阻止不了我。前天晚上,我和趙易打電話,他說趙黎已經轉移到國外的醫院,我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他說半年之內,最好不要。所以我學不會寬容。該清算的,我一樣都不會漏。該報復的,一個也跑不了。我不擅長情情愛愛,不知道怎樣才能傷人的心,只好按以前的老法子。等到他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時候,總會傷心的。 喜歡我進去的時候,塗遙正在拍定妝照,一身石青色朝服,通體王者氣度。我掃了一眼,發現沒人吸菸,抱著手在角落裡站了一會兒,塗遙左顧右盼,看到我,笑起來,狐狸眼彎彎,陸赫皺著眉頭說他,他只顧著往這邊看。我把阿封叫了過來。&ldo;等會陸芸白叫吃飯,你跟塗遙去,看著他不要讓他喝酒,十一點之前必須回酒店,有事就找vcent,vcent解決不了再打我電話……知道嗎?&rdo;阿封老成,點著頭說:&ldo;是,肖哥。&rdo;我交代完,拿了外套錢包,悄悄出門,走廊上靜悄悄,齊楚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陸赫要剪戲份,陸芸白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凌藍秋,他應該是去接凌藍秋了。陸赫這人最是堅挺,遇強則強,不需要我留在這裡堅定他決心。來的時候沒自己開車,只能打車,以前跟趙黎來過這城市一次,知道最好的酒吧在哪。我心裡煩,想喝酒。-這酒吧叫藍魅,我只跟趙黎來過一次,那時候他在籌備拍雲麓1,大學畢業兩三年了,整天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我後來才知道,他是在和家裡人僵持,他是趙易親兒子,養在趙家家主趙袁名下,和他爸一樣聰明有才華,可惜性格也和他爸一樣,不務正業,喜歡拍電影。趙袁僵持不過,只好隨他。前天晚上趙易打電話給我,說決定把趙黎轉移到國外,脊椎神經接駁難度太高,國內完成不了。他是趙黎父親,自然什麼事都為趙黎想,趙黎想瞞我,他卻直截了當告訴我。其實他不說,我也早就猜到,從那天他叫我走時就猜到。那個小流氓,演技這樣拙劣,翻臉理由這樣牽強,怎麼可能騙得過我。他怎麼放過我?這小流氓愛我愛得要死,去年冬天我生日,他在北京談雲麓版權,扔下合同飛過來。彼時我正在生病,關了門不見客人,他輕車熟路翻進我家,身上帶著兩瓶好酒,靠在我臥室門上朝我笑:&ldo;大叔,我來找你喝酒。&rdo;三年前,我還是默默無聞小經紀人,他是活得亂七八糟的導演專業學生,性情相投,無話不說。勾肩搭背去喝酒,我醉得模模糊糊,意識清醒,卻懶得動彈,他以為我睡著了,俯下身來親我,叫我肖林,情深意重。他其實不適合演藝圈,就算他再有才華,再有背景,他也不適合演藝圈。他不是迂腐,他是在良好家庭里長成的青年,他再玩世不恭再流氓,他的心都是光明的。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光明,而是見過了黑暗的事之後,仍然堅持原則的那種光明。如果再等十年,他長成趙易的樣子,有凜然正氣,有強大力量,誰也不能動搖他分毫。可是他遇上我,平白無故捲進這灘渾水,他本來可以長成參天大樹,卻在這樣見不得人的小陰溝裡夭折。你讓我怎麼寬容。-他不想我見他狼狽樣子,他不想我守在他病房門外,等著他手術失敗或成功,他不想要我的可憐我的愧疚我的同情,所以他趕我走。他骨子裡是趙家人,要命的驕傲,我走了整整一個月,趙易才打過電話來告訴我,他要做脊椎神經接駁,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七,最大的可能是下半身終生癱瘓。你叫我怎麼寬容?-我從來不是好人,不會守在他病床邊哭,那隻會讓他心裡難過。這世界就是這樣,你視為珍寶的東西被人輕易摧毀,修復不了,你就只能也摧毀掉別人的。冤冤相報,從來都是硬道理。-一年多沒來,藍魅換了新裝潢,計程車司機也知道這是個gay吧,我一付了錢他就逃之夭夭,大概是怕我非禮他。h城沿海,風氣開放得很,三兩個小gay靠在路燈柱子邊吸菸,我記得去年趙黎帶我來這裡,妖魔亂舞光怪陸離,有小gay畫了眼線在舞池裡亂扭,汗水滑下來臉上一道一道的粉底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