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看濟義挺機靈,怎麼一沾上孟月的事,就跟豬油蒙了心似的,我看他這是被被大伯賣了,還要幫著數錢呢。”
孟瑤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樣,似笑非笑看他。賀濟禮又跺了跺腳,出門辦事去了。傍晚,到底已入秋,即便白日裡仍燥熱,向晚倒有一絲涼風,孟瑤坐在廊下,一面乘涼賞桂花,一面聽外出歸來的賀濟禮講購買物品的事。
“那些東西,都是事先裝好了的,買賣便宜,我付過錢,直接運去工匠處刻暗記去了。只是要瞞過濟義和你伯父,還差幾隻刻了孟字的箱籠,要不現打幾隻?”
孟瑤管著家,很清楚底細,家中空箱子多的是,但底部都刻有“賀”字,不能用,她盛嫁妝的箱子,倒是有“孟”字,卻可惜是紅色的一——溫夫人寄存在賀家的箱子,全是黑漆的。她想了又想,現打木箱,只怕是來不及,倒不如把西跨院的那幾只箱子挪過來用,於是與賀濟禮商量,去請示溫夫人,開封條,騰箱子。
賀濟禮念及她有孕,不欲她多勞累,遂留她在家,獨自前往孟府,將孟瑤的提議與溫夫人講了。
溫夫人略有遲疑’道:“騰箱子不是甚麼大事,只是那些東西,畢竟是託與你孃的,現在瞞著她開封,不大好罷?要不先知會她一聲兒7”
賀濟禮心想,賀老太太的口風,一向是嚴的,但那是對別人,若面對的是賀濟義,可就說不準了。這回要辦的事,釺對的人裡偏偏就有賀濟義,為了訊息不走漏,還是瞞著賀老太太的好。他這般想著,垣與溫夫人道:“依小婿看,此事還是別告訴我娘,至於岳母所憂慮的事……您就當不知道得了,一切都是小婿經手,事後我娘要怪,就怪我罷。”
他這般有擔當,且是為了溫夫人的事有擔當,這讓溫夫人感動非掌,緊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講不出話來。賀濟禮寬慰了溫夫人幾句。又打了些包票,便稱孟瑤還在家等他的訊息,起身辭去。
他回到家中,向孟瑤道:“這事兒就算我做下的,兩邊的老太太一概不知。”
孟瑤感激他,起身一禮,道:“難為你想得周到,真是無以為謝。”
賀濟禮看了看她的肚子,道:“與我添個大胖兒子,便是謝我了。
孟瑤馬上啐了他一口:“不知羞。”
賀濟禮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隱隱已有些形狀,臉上不知不覺就帶了笑,更為不知羞的,摟著她扎避了臥房。
做暗,是極簡單的一件事,第二天晚飯前,便有工匠來家報信,稱事情已辦妥,賀濟禮跟著去檢查了一番,回家與孟瑤道:“記號都做得極隱秘,若不是有心,絕對發現不了。”
孟瑤放下心來,讚了他一句:“你辦事,都是極妥當的。”
賀濟禮難得得娘子一回誇讚,得意洋洋的勁兒,擺到了臉上去,惹得一旁的知梅掩嘴偷笑。
孟瑤拿出她的計劃表,仔細朝下看,東西既已準備好,接下來便是要掉包。賀濟禮提議道:“直接把我們準備的東西搬去東跨院罷,省事。”
孟瑤想了想,道:“不急,待我問過一個人。”
“問誰?”賀濟禮奇道。
孟瑤笑而不語,轉頭吩咐知梅:“把李小鳳帶過來。”
賀濟禮幡然記起,孟月那日擅闖後罩房的真實目的,就是去尋李小鳳,她們一定講過甚麼,的確該把李小鳳找來問一問。
因事情隱秘,知梅沒假手他人,親自去喚李小鳳。她到時,李小鳳正鎖在屋裡劈柴,忽聞門外知梅的聲音,忙丟了柴刀,把前些日孟月所給的幾錢銀子藏到席子底下,細細蓋好。
門開,知梅朝屋內掃了一眼,並未進來,直接讓李小鳳跟她走。李小鳳不知孟瑤找她有甚麼事,,一路上忐忑不定,向知梅問個不停,可惜知梅一個字也不透露給她,讓她乾著急。
到了第二進院子廳上,李小鳳尚還記得《妾室守則》上的規矩。老老實實先磕頭,再一臉惶恐不安地望向賀濟禮與孟瑤。
孟瑤瞧了瞧她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裳,問道:“還想著贖身呢?”
李小鳳大驚,難道孟瑤是知迢了孟月給她銀子的事一時害怕,竟囁嚅著講不出話來。
賀濟禮耐心不好,見如此,皺眉道:“既是不想贖身,便罷了。”
李小鳳從這話中聽出了一絲希望,忙道:“想贖身,想的。”
孟瑤又問:“錢湊夠了沒有?”
李小鳳頹然搖頭,孟月給的那點子錢,是杯水車薪。
孟瑤似對此狀況很滿意,拿出一塊銀子,。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