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畫堯看了眼猶自沈睡的人,微蹙了下眉。
見嵐止走進來,畫堯道:“東西擱著,你過來一下。”
嵐止忙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走到床邊,緊張道:“公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畫堯坐起身,搖頭,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
見樞冥毫無反應,嵐止臉色微變,即便下一瞬便恢復了常態,那凌亂的語句仍是出賣了他,“公子,您別擔心,宮主他……他有時是會這樣的,睡得極沈,怎麼叫都不醒,沒事的……晚點自然就沒事了。”
畫堯直直盯著他的眼,“我沒擔心,也沒說他有事。”
“公子……”嵐止後退一步,有點不知所措。
畫堯抬腳下床,隨意披上外衫,欲要彎腰,嵐止搶先一步蹲下身,幫他穿上鞋子。畫堯抱著衡雪起身,淡淡道:“你留下。”
嵐止急道:“您要去哪?”
畫堯在門口停下,答非所問,“不需要對我隱瞞,我都知道。”
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嵐止又問了一遍:“您去哪?”
“找個人。”
嵐止知道他要去找誰,暗自咬了咬牙,走到畫堯跟前,“公子,請恕嵐止不能讓……”
畫堯不等他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件舉到他跟前,“我以副宮主的身份命令你,不得踏出此門一步。”
那是一個菱形的金色令牌,正面是龍飛鳳舞的“繁”字,背面則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半身金黃半身黑。
這個令牌,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修羅宮的副宮主。
嵐止只覺膝蓋一軟,登時跪了下去,“遵命。”
直至傍晚,屋裡頭那顯得異常痛苦的呻吟聲才終於止住。
流簾挺直身板守在門口,極其淡定地想:不知是皇上滿足了還是國師昏倒了,嗯,說不定兩者皆是。
扭頭看走廊上正提著熱水桶走來的夥計,微微挑了下唇,還真算對了時間。
這時,走廊另一側一道白影飛奔而來,速度極快,眨眼就到了流簾跟前。
流簾看清來人,眼底驚豔一閃而過,隨即手握刀柄,“敢問姑娘,有何……”
來人雙手叉腰,細眉一挑,“老子是男的。”
第一次懷疑自己辨人的眼光,流簾暗地裡抽了抽嘴角,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甚至於冷靜得有點詭異了,“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雪衣少年似突然想起來一般,“啊!趕緊的趕緊的,公子和人妖打起來了,你趕緊去勸架啊。”
流簾雲裡霧裡的,“公子?人妖?”
雪衣少年跺了下腳,“你怎麼這麼遲鈍啊,公子是畫堯,人妖是妖嬈。”
流簾盯著雪衣少年看了一陣,出口的話卻是無關重點,“你是那隻白毛畜生。”疑問句,陳述的語氣。
衡雪一下跳起來,跟著偏離主題,“不是畜生,是雪貂。”
流簾一臉淡定:“雪貂就是畜生。”
衡雪繼續炸毛:“畜生是畜生,雪貂是雪貂。”
“在我看來渾身長毛的雪貂就是畜生。”
“你才長毛,你全家都長毛。”
“……”
樓下兩人鬥嘴鬥得歡,樓上兩人亦是打得火熱。
或者該說是,一頭熱。
砰!
妖嬈再次閃身避開一掌,身後梨花木桌應聲而碎。
“哎呀!你可得悠著點,小心動了胎氣。”妖嬈左手環胸,右手捻著不知從哪弄來的藍玫瑰,輕嗅著花香,一臉不以為然。
畫堯冷下臉,“為何不出手?”
妖嬈抿嘴一笑,“我只說你贏了便告知你所有,可沒說我會出手呀。”
畫堯背對著門口,冷冷道:“你不出手我如何能贏。”
妖嬈眯起一隻眼,以極其誘人的姿態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花瓣,“所以說先前的話題,不成立。”
畫堯並不惱,靜靜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抬起左手緩緩以極詭異的角度探向腰後,“我會讓你出手的。”
“住手。”
話音響起的同時,背後的手被抓住。下一瞬,身體被拉著旋轉一圈,撞入一人懷抱。
樞冥不動聲色地掃過屋內狼藉,雙臂環住懷中的人,低頭親吻他的耳垂,“堯兒可是閒得慌了,竟跑來尋人打架。”
畫堯埋首在他胸前,悶不吭聲。
妖嬈甩了甩手中花朵,雙眸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