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營門外隱隱傳來一陣喧鬧聲,李清起身走到帳前對親兵道:“去看看出了什麼事,為何喧鬧?”
話音剛落,只見一名親兵匆匆跑來,氣喘吁吁對李清道:“都督,夫人、夫人來了,就在大營外。”
“什麼?”
李清喜出望外。甩開帳簾大步向營房外走去,營房前士兵們正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早飯,此刻都擠成一團,探頭向營門外看去,幾個跟李清的老兵認得趙簾,紛紛交頭接耳。一臉興奮,就彷彿自己的親人來了一般。
“都督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士兵們立刻閃開一條路。讓李清過去。
李清跑到營門,只見門外一字排著一百多輛馬車,馬車上滿載了家人和物品,近千名羽林軍騎兵左右護衛,另外還有數十名服裝怪異的男女,腰佩長劍,個個昂首挺胸、器宇不凡,看樣子是會武藝之人,李清心中一動,目光一掃,在人群中看見了武行素,正向自己躬身行禮,李清向他點了點頭,這些人果然都是他地手下。
“爹爹!”
一聲清脆的叫聲打斷了李清地思路,只見一個穿著紅襖的小女孩向自己奔來,‘是庭月!,李清胸中歡喜得要炸開來,他單膝跪地,張開臂膀,將自己心愛地女兒一把抱住,這一刻,喜悅的淚水禁不住流下了臉龐。
“我的乖乖長高了,都齊到爹爹的腰了。”他將女兒抱起,撫摸著她的頭髮,哽咽著嗓子道:“乖乖,想爹爹嗎?”
李庭月緊緊摟著爹爹的脖子,嗚嗚地哭了起來,“爹爹,你怎麼走了那麼久不回來。”
“是爹爹不好,丟下我的小娘,以後爹爹再不會了。”
李清忽然想到了尚未謀面地兒子,不禁問道:“你娘呢?”
“娘在那兒!”
李清抬頭看去,只見簾兒站在一輛馬車前,溫柔地看著他,在她手裡抱著一個襁褓,在她身後,李驚雁和小雨都先後下了馬車,目光復雜。
李清抱著女兒走到簾兒面前,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簾兒呆呆地望著丈夫異常黑瘦而憔悴的臉龐,眼睛忽然紅了起來,她捂住嘴扭過頭起,肩膀輕輕地聳動起來。
李清將李庭月放下,勉強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會到沙州去呢!”
簾兒抹去眼淚,牽過李庭月,將手中的襁褓遞了過來,展顏笑道:“李郎,快看看我們的兒子,他象極了你。”
李清遲疑一下,小心翼翼接過孩子,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這是我的兒子嗎?”
掀開蓋在上面的紗巾,裡面是一張粉嘟嘟地小臉,睡得正香甜,他眉眼間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喃喃道:“象我!是象我!”
這一刻,李清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胸在無限延伸,千萬年地歲月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他忽然轉過身來,將兒子高高舉起,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笑容異常燦爛,三軍頓時歡呼起來,“都督!都督!都督!”
長安興慶宮,一名小太監匆匆穿過勤政殿,來到後宮大殿前,陣陣絲樂聲從裡面傳出,小太監對侍衛低聲說了幾句,侍衛點點頭,轉身進了大殿。
大殿內雲板輕響、絲竹繞耳,幾個梨園弟子正在扮戲唱白,聲音婉轉悠揚,李隆基凝神細聽,忽然眉頭一皺,搖了搖頭,對一旁的楊玉環道:“孟夏邊候遲,胡國草木長。馬疾過飛鳥,天窮超夕陽,這分明是西域將士出征之意,是威武肅殺之詩,但曲調卻太過於清婉了,實不般配,玉環覺得呢?”
楊玉環美目流波,輕輕掩口一笑,對李隆基道:“我只覺得三郎這些日子怎麼對邊塞之詩情有獨鍾,昨日是王昌齡的塞下曲。今天又是岑參地詩,你說說。這是為何?”
李隆基捋須呵呵直笑,“我大唐將士威震西域。保衛小勃律、蕩平朅師國,立下大功,朕自然高興,所以想聽聽這些讓人振奮的曲子。”
楊玉環卻在李隆基手背上輕輕掐了一把,微微嗔道:“你也知道人家立了大功,卻不放人家妻兒前去團聚,要不是臣妾堅持。三郎此舉豈不是傷了邊關將士的心。”
李隆基尷尬的笑了笑,“這是我大唐例制,邊疆帶兵之將須有家屬留京,再說朕最後不是依你了嗎?”
兩人正說著,高力士悄悄走到李隆基身後,低聲稟報道:“陛下。李相國有要事求見!”
李隆基興致被掃,不由臉一沉,揮了揮手道:“朕現在沒空。改天再說!”
楊玉環見高力士欲言又止,知道他有大事,便推了推李隆基,軟聲求道:“三郎還是去吧!你好些日子沒關心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