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全部土地都作為永業田並不妥當,現在雖然可吸引民戶,可三代後,官府手中將無可授之田,居安思危,我們必須要早作打算。”
張巡雖然級別比李泌高,但李泌曾是翰林大學士,張巡在他面前並不敢自居為上,更多地是以一種朋友的身份和他商談,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嚨又笑道:“我建議仍然按大唐立國之初的辦法,二八分,二十畝永業田,八十畝口分田,死後永業田給子孫繼承,而口分田則繳還官府,這樣可保證官府手上有餘田可授。”
李泌卻微微一笑,若在中原地區,張巡的想法是正確的,可現在是在安西,官府怎麼會發愁沒土地可授,無論是向西的波斯、大食,還是向南的吐火羅和天竺,都有一望無際的土地,而以李清的勃勃雄心,他怎麼可能滿足於詔武九國,李泌雖然來安西時間不長,但他已經隱隱猜到了李清移民安西的真正用意,
可是這卻不能說出來,甚至對李豫也暫時不能說,畢竟李豫登位要依仗於他。
想到此,他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在年初來安西的路上便已和大將軍討論過,我最初的想法和張長史一樣,認為應有口分田和與永業田之分,但大將軍卻說這些土地都是移民自己開墾,應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他建議分為五十畝永業田和五十畝可轉換口分田,當一年兵,便可將五畝口分田轉換成永業田,這樣,只要當滿十年兵,這一百畝地便全部歸他,可讓子孫繼承,這個法子我比較贊成,等於是一種變相獎勵軍功的辦法。而且一旦打仗立功,還另有賞賜,這樣在農民的眼中,當兵便是一條積
的最好途徑,讓他們更加積極從軍,張司馬以為如何
張巡默然無語,這正是他心中矛盾之處,他認為李清目前制定的各種法度太偏向軍功,彷彿當年的秦國,對士人幾乎沒有半點優待。士在安西一旦起不到主導作用,安西就將逐漸脫離大唐。可是,面對大食地威脅。這似乎又是唯一的選擇。
他心中暗歎一聲,又道:“那稅賦呢?李大人認為三十稅一,一刀切可妥當?”
“不妥當!”李泌肯定地說道:“上田下田應有區別;所要撫養的子女多寡應有區別;若家無男丁的孤兒寡母,則更應受到優待;還有對讀書人該怎麼優待;再者若一戶人辛勤耕作。而另一戶人荒田從商,就算永業田不收回,但他負擔的稅賦也必須要高於普通農人,諸般種種,都應該考慮到,以示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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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李泌感慨道:“稅賦不在於高低。十稅一也好。三十稅一也好,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公平,讓富者多繳稅,讓弱者少納錢,這樣,百姓的心態才能平衡,才更有利於官府的治理,所以這個稅賦條例,你我要好好商議,要多問問有經驗的老吏,制定出一個完善的法度,千萬莫要嫌它煩瑣,要制訂得越詳細越好。”
聽李泌地意見裡終於提到了讀書人的優待,張巡喜不自禁,他急站起身向李泌深施一禮道:“公所言極是,我將力勸大將軍採納,若他還不肯,我也就辭去這官不做了。”
兩人正說著,有急促地腳步聲由遠而近,李豫忽然出現在門口,“師傅,我有要事找您!”
“李大人既然有事,我們改天再談,告辭了。”張巡向李泌和李豫分別拱了拱手,快步離去。
“師傅,我剛剛接到皇上的密旨。”李豫隨手關上門,將金牌和密旨遞給了李泌。
李泌見他臉色憂鬱,心中不由暗暗吃了一驚,急忙接過密旨,展開細讀,漸漸地,他地眉頭皺成一團,眼中疑慮大生,讓李豫出使大秦,他覺不可思議,現在移民剛剛開始一年,萬機待理,根本就沒有實力和大食抗衡,一旦大食反撲,所有的努力都將赴諸流水,李隆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如此無智的決定。
李泌仔細看了看手上的金牌,是真地,而且這份聖旨也是李隆基的親筆,李泌沉思良久,便對李豫道:“此事有些蹊蹺,且彆著急,估計大將軍這兩天便該回來了,我們問問他的意思。”。
三天後,李清護衛著家人終於回到了安西,與李隆基打了近十年的交道,李清已經十分了解他,一旦確認安祿山要造反,他必然不會放過其他同樣擁兵自重的節度使,也一定會在與安祿山翻臉之前,奪去他們的軍權,以防止他們趁朝廷與安祿山作戰之時,得漁翁之利,當年地皇甫惟明、王忠嗣,近地還有高仙芝、安思順,不都是這樣被騙進京,或殺或閒地嗎?
這次述職正好又是一個機會,必然將他們暫留在京,然後再徐徐削權,而對於他李清,他的家人便是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