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道:“賢侄,你成婚是應該的,但不應如此倉促。”
李清微微一怔,“世叔,此話怎講?”
李琳舒開眉頭,儘量語氣平和道:“賢侄,你沒有功名在身,這是你最大地軟肋,你就應該透過婚姻來彌補它,所以,你首先應該考慮對方於你將來的前途是否有幫助,其次才是相貌、秉性,柳柳雖愛胡鬧,那是她還年輕地緣故,但你可知崔大人可是崔家嫡系,多少年輕人想而不得,你若娶了柳柳,就等於堵住天下讀書人口,誰敢指責崔家的女婿不通文墨?”
他說得平和,李清卻聽得刺耳,“或許世叔說得是有幾分道理,我也知道婚姻是‘小登科’,我也知道崔家是名門望族,但這又和我何干,在世叔看來,婚姻是交易,是往上爬的階梯,可在我看來,婚姻就是婚姻,自己沒本事往上爬,卻將希望寄託在女人身上,這是哪門子男人!”
李琳見他說得臉紅脖子粗,趕緊勸道:“賢侄且平靜下來,我並不是說你不能娶她,而是要分清主次,娶柳柳為正妻,做個門面,你再納她為妾,多疼愛點便是了,這兩全其美之事又有何不可?”
李清見他苦口婆心,知道他也是為自己好,便嘆口氣道:“剛才我語氣衝了一點,世叔莫怪,只是簾兒溫柔賢惠、得體大方,有這樣的女人做妻子,是我李清幾世修來的福氣,再者,她與我同甘共苦,患難至今,我又怎能負她,名門望族也好,公主、郡主也好,在我眼裡都不及她一分!”
說到此,李清想起了在儀隴時的情景,自己抽獎被抓,她跑到鮮于府去求救,後來賣棒冰,她哄自己早睡,自己卻熬夜忙碌,樁樁件件,彷彿就在昨天發生一般,李清只覺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我們都沒有長輩,本想請世叔替我主持婚禮,如此,倒也罷了!”說完,李清神情落寞而去。
李琳知他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勸不了,可是他說的話又何嘗不對呢!李琳不由想到自己地妹妹,崔翹娶了她,又真的幸福嗎?
他嘆了口氣,回頭剛要走,卻忽然發現在院牆的一蓬薔薇花下,悄悄閃過一片白色的裙琚,李琳一時竟呆住了。
大街上很安靜,月色銀白,將大街照得如白晝一般,路上只有稀疏的行人,各坊之間高牆聳立,坊門早已關了,黑夜中依稀可聽見犬吠聲和孩子的哭聲。
李清騎在馬上,正在後悔沒讓老餘趕車來,雖然沒喝幾杯,胃裡卻象火燒一般難受,本是開開心心來接受李琳的財產,不料李林甫卻跑來,惹出這麼多煩惱。
不過說實在話,今天是李清第一次接觸李林甫,卻不討厭他,甚至還有幾分好感,雖然他派人來抓過自己,可太子又何嘗不是想殺自己滅口,政治鬥爭,講的就是下死手,哪有什麼心軟的,但李林甫比太子會做人,至少對自己人不錯,而太子卻不同,為他做一百件事,他記不住你的好,可做錯一件,他卻不會放過,寡恩刻薄,毫不體恤屬下的難處,難怪對他忠誠的人不多,也難怪他即位後要重用宦官,想到此,李清不由為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身處虎狼窩,行路步步難,看來李林甫說得對,自己確實需要去地方上好好歷練幾年,可是太子會放自己離開嗎?他又想到了楊玉環,暗暗下了決心,等從南詔回來後再求求她,不求升官,只平級調動便是了。
李清悶悶不樂地回到家。只見院子裡到處堆滿了箱籠行李,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屋子裡的燈大都黑了,走到內院,只有自己房間的燈還亮著,李清心中一陣溫暖,他快走幾步。推門進去,卻見簾兒正坐在桌前打瞌睡,她面前放一本書,只翻了兩頁,推門的‘吱嘎’聲將她驚醒,見是李清回來。簾兒揉了揉眼睛,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一面替他脫外套,一面怨道:“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不回家又能去哪裡?”他脫了外裳,長長地伸了懶腰,一屁股躺在軟椅上,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外面這麼多箱籠,是誰來了?”
“是張奕溟和骷髏他們來了,一路太累,我安排他們先睡了。明兒再收拾!”
簾兒聞到李清滿身酒味,心中有些埋怨。卻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遞去,“先解解酒。我去給你打盆水洗把臉。”
李清接過茶杯,忽然聞到簾兒身上散發出一股幽香,心中一蕩,他一邊喝茶一邊偷偷打量她的背影,見她面板晶瑩雪白,身材苗條不失豐滿,又想到她即將是自己的妻子,渾身不由燥熱起來。不等她去打水,李清便一把摟住她。用勁在她櫻唇上重重一吻,簾兒躲避不迭,竟被他的狼嘴佔了便宜,滿臉嬌羞地捶了他一拳,“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