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在信中是請崔翹送入證據,壓根沒讓李清去見太子,只是最近朝堂險惡,傳聞皇上有廢太子之意,章仇兼瓊在外地不知,但崔翹怎會在此時攬下此事,引火燒身。
崔翹微微沉吟片刻,話題一轉,“李參軍可吃過早飯?”
“我一早就吃過了。”
“既如此,那就走吧!”崔翹雙手一拍,起身便走,到門口,又回頭瞥了一臉驚疑的李清,笑道:“怎麼,你不想見太子了?”。
李清是從七品官員,很容易便進了皇城,皇城是中央政府機構所在地,建築氣勢恢弘,崇閣巍峨,朱閣高樓,或一棟棟單獨聳立,或成排成列,一眼望不到頭,一門街而行,承天門街將皇城分為東西兩半,東邊有門下外省、尚書省、太僕寺等;而西面則是中書省、宗正寺、鴻東宮,東宮在宮城內,太極宮西面,自李隆基即位後,太子便不再住東宮,而是隨他同住,但去年起太子李亨又搬回了東宮。
馬車在長樂門前停下,崔翹遞了摺子,自有當值侍衛替他進去稟報,不多時,太子宣崔翹進見。
“李參軍在這裡候著,千萬別亂走動,這裡已不比皇城。”他上前一步,低聲道:“有些侍衛你是看不見的,走錯一步,格殺無論。”
李清凜然,迅速掃視周圍一眼,只見城牆巍峨,眼前開闊,連一棵樹都沒有,哪有藏身之地,倒是羽林軍十步一哨,五步一崗,個個冷森森地盯著他,就算自己想走動看一看也不可能。
約過了半個時辰,卻見一頂小轎從宮城內走出,兩個宦官在前頭開路,十幾個侍衛在左右護衛,小轎迅速從李清面前走過,走了不到幾步,卻停了下來。
從轎中彎腰走出一人,招手向李清笑道:“賢侄,是你嗎?”
李清閃目看去,正是嗣寧王李琳,他心中又驚又喜,上前兩步向李琳躬身施禮,“王爺身體可好?李清昨日未到王府問候,請王爺恕罪。”
“昨日的事我已經知道,真實委屈賢侄了,今晚上元夜,到我府上來吧!聚一聚,就當回自己家裡一樣。”
“多謝王爺,我一定來。”
李琳這才想起他站在宮城外,不由詫異道:“賢侄是來求見太子的嗎?”
“是!我有公務在身,適才崔大人已經替我去稟報了。”
李琳忽然激動起來,“公務!公務!大家都為公務,要是我也有公務在身,何至於到今天,唉!”
他長嘆一聲,眼中露出痛心之色,“蒼天要懲罰我,奈何!”
李清見他難過,心中著實不忍,勸慰道:“李清可能幫王爺什麼忙,王
管說。”
李琳象是想到什麼,仔細看了看他,脫口而出,“賢侄可有婚配?”話說完,可又覺得不妥,“罷了!罷了!”他無奈地搖搖頭,上轎走了。
李清聽他忽然問及自己婚配,又想起昨日遇到李懷節之事,暗忖道:“難道李懷節真的向皇上求親了嗎?”他望著他步履蹣跚,似乎老了十歲,讓人憐憫,又想他對自己的恩情,李清報恩之心沛然而生。
這時,一名高大白胖的宦官帶著幾個小太監,大搖大擺走出來,左右東張西望,大聲尖叫道:“哪位是劍南李參軍。”
李清連忙舉手,高聲應道:“在下便是!”
不料那宦官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卻沒理他,依舊探身張望,尖著嗓子繼續問道:“我再問一遍,哪位是劍南李參軍。”
這裡就只有自己一人,他何須多問,李清心領神會,從懷中摸出兩顆鴿子卵大小的明珠,握住他手暗遞去,“在下便是劍南李參軍。”
這些珠寶便是海家要送到吐蕃之物,被高展刀從船上拿到,它和走私無關,自然被李清沒收‘充公’。
那宦官手搓捏一下,眼睛立刻笑眯成一條縫,白胖的臉上象綻開一朵花,連聲怨道:“你怎不早說,太子殿下召見你,請跟我來。”
東宮的主殿叫明德殿,是太子處理公務和接見朝臣的地方,但那太監卻領著他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在小巷裡彎彎曲曲而行,彷彿在走一個迷宮。
“李參軍,見太子的規矩很多,你又是第一次進宮,得先學會行禮,等太子有空了再來召見你。”又多補充一句,“等會兒,你給崇文館那幫酸儒說一下,你不見太子面,這禮儀至少可以少掉一半。”
李清聽說還要學禮,心中著實鬱悶,事情緊急,怎容如此磨蹭,他不識宮中品銜,只看這中年宦官走路趾高氣昂,便推想他不定是個管事的,笑笑問道:“不知公公尊姓大名,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