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此時此刻,在她二十五歲生日的這一天,他身邊沒有任何其他人,他只陪在她身邊。
縱使今後就是無盡深淵、永不得超生,那又何妨呢?
她甘之如飴。
☆、意外
城郊的那塊地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單景川到那裡的第一天,迎接他的就是從車上下來一路時不時冒出來的小型爆竹、地上的碎玻璃等,保護在他身邊的一眾警員,俱都多少掛了點彩。
負責人一看到警局副局長直接來了,又是驚又是喜,連忙說要先給辦個洗塵宴,單景川臉色鐵青,讓人把受傷的警員先送去醫治,脫下外套,厲聲對負責人道,“今天下午發全鎮廣播通告,你讓廣播室先準備好,鎮裡最不容易鬆口的是哪兩戶,你現在就把名單給我,我馬上過去。”
幾個釘子戶都是老住戶了,一開口拒遷其他人也就一一相應,單景川到門口的時候,旁邊的幾戶都出來看熱鬧,對著他指指點點。
“喲,你誰啊。”那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媽,手裡拿著一把掃把,定著個紅豔豔的公雞頭,“不是說了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搬麼?你他麻痺的沒長耳朵啊?!”
單景川臉色未變,撥了號把手機遞給了中年婦女,那婦女有些疑惑地瞪著眼睛看他,半響接起了電話,粗魯地喂了一聲。
幾分鐘之後,那婦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掛了電話有些惶恐地把手機還給單景川。
他看著對方的表情,只淡淡道,“你兒子現在在市區的維修店,過一陣市裡要招一些技術工提供豐厚薪資做專案,這裡拆遷完之後,新的住房區就在專案基地的附近。”
那婦女剛剛臉上氣焰囂張的表情一下子換成了一種微憤但又無能為力的表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一甩手進屋裡去了。
“市裡這次直接派警局過來監工拆遷,從今天開始,每家住戶都必須先後到鎮中心的臨時調控中心來完成搬遷手續,一個月之內完成搬遷。”單景川拿著耳麥站在廣播室裡,“若是還有哪家住戶有意見,可以直接來調控中心找我談。”
夜幕十分,本來死咬著不肯搬遷的住戶,規規矩矩地按照廣播,從下午開始陸陸續續來做手續,到調控中心下班為止,已經有近五十戶人家完成。
言棋和肖安都留在局裡沒有過來,貼身跟著單景川的是另一個高階軍官秦一,秦一和單景川是一個營裡出來,當時單景川升為副局長,他心裡一直憤恨是對方的父親背景深,對單景川很不服。
可是經過今天一天的近距離共事,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二十六歲的年輕男人,可以穩妥地調控整個S市的警局總力。
從以抓住幾個最難鬆口的釘子戶的軟肋為開始,當頭給了那些成團的住戶一棒,接下去直接派訓練有素的警員,在每條街道進行半警告的搬遷疑問解答。有幾個釘子戶衝到調控中心找他,他幾句話就把那些人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幾個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沒能遷動一家的負責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副局,你先休息把,房間已經佈置好了。”秦一恭敬地等在辦公桌邊,看著還在處理手邊事務的單景川。
單景川抬頭看了看他,“你先回去把,我把手頭這些看完,明天一早不要遲起,所有人還是在調控中心集合。”
秦一走了之後,言棋的電話立馬就過來了。
“鍋子,怎麼樣?聽訊息傳回來說那邊的人看到你來都發抖了。”言棋幸災樂禍地道,“那幫龜孫子一定都被你嚇死了把,你前幾天在局裡的時候臉色就比平時還黑了一倍,跟鍋底完全一樣……”
那邊他照樣還呱噪個不停,單景川卻有些心不在焉,拿了電話走到窗邊,只聽言棋忽然問道,“上次就問你了還不肯說,你到底對姓顧的小姑娘講了什麼啊?聽言馨說她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我看你自己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單景川一聽這話更加沉默,半響草草就掛了線不讓言棋再說下去了。
那天送顧翎顏回去的時候,她問他以後是不是不會再見面,他遲疑了一會、看著她越來越沉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
她在唸書,他每天有那麼多事務要忙,如果不是因為上次答應她的三件事,其實他們之間根本是沒有交集的人。
可是為什麼這兩天工作的時候、休息的時候,眼前還是會時不時晃過那張時而發怒、時而大笑的可愛小臉,她怒張的聲音好像還就在耳邊。
他的人生,從小開始,便是板滯嚴謹、有條不紊,除卻邵西蓓是他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