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
蘇宣這次,怕是在劫難逃。
“唔!”蘇宣一聲悶哼,白桐的利刃已經沒入他左胸處。殷紅的液體汩汩流出,染溼了蘇宣身下的一片雪地。
白桐喝令弓箭手退下,自己卻是抽出身旁士兵的長劍,乾淨利落的斬斷了蘇宣那十根尖利的黑色長甲。
他知道,蘇宣沒了這利爪,便如同去了爪牙的老虎,不足為懼。
窮途末路處,只剩下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顯然,白桐想親自動手。高高地舉起長劍,而蘇宣卻是毫無懼色。一揚手,抽出別再髮間的髮簪,向空中一拋。剎那間,金光萬丈。
只見那髮簪化作一體型龐大金色鸞鳥,將蘇宣銜到背上,撲扇著雙翼衝上雲霄。
白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蘇宣離開,雙拳緊握,掌心早已模糊一片。
眾將士默然不語,不敢惹怒汗王。終是得令後,紛紛散去。而白桐,則是守著蘇莫的屍首,直至天光大亮。
爾後卻是頒佈詔令,降!
趙修收到議和書的時候,心頭大震。本該是值得歡欣鼓舞的事,可他心中卻隱隱有不安。細看那些條款,除了三年內俯首稱臣,年年進獻皮毛等豐厚條件外,最後一條,卻是用硃紅色標出。
“只求北庸軍師蘇宣一命,上述所有便盡數兌現。”
單單便是如此簡單的一句,便可以輕鬆的換來勝利。換在旁人身上,定是不會有第二心思,巴不得立刻松蘇宣的人頭過去,可那只是旁人。趙修,狠不下心來。
他不知道在昨夜發生了什麼,可蘇宣不僅負了重傷且一夜白頭,這些他都看在眼裡。西北汗王顯然便是要蘇宣的命,一條命換一場勝利,划算的很。可趙修,下不了手。
“上面寫了什麼?”不知何時,蘇宣掀簾進來,面上是掩蓋不住的疲色。
趙修下意識的想躲過議和書,卻是快不過蘇宣。定定的瞧著蘇宣的表情,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真心不想失去,這個可以稱兄道弟的人。可為了國家,卻又不得徇私。
“這麼划算的生意,怎的主帥還如此猶豫?蘇宣爛命一條,只需一死便能止了這場戰禍,求之不得。”嘴角蕩著一抹似笑非笑,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是的,蘇宣累了,乏了。
若說重生後還有什麼不捨,便是趙辰。如今,事已成定局,改為他做的都盡力完成,已無遺憾。
人生在世終有一死,且他這死可以說是重於泰山,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就這般急著赴死?不想再見他了?!”趙修心中一陣煩悶,不禁大吼起來。
蘇宣神情微怔,卻是偏過頭,不再言語。
良久,淡淡道:“要麼我現在自刎,主帥將我的人頭送去;要麼當著兩軍將士的面,讓汗王親手將我斬殺。”
兩個選擇,趙修都不想選。
但,卻不得不下決定。
出征的將士死傷不少,他們也是有家室的人。如今有最簡單輕鬆的方法,便是連本
人都應允。
也許一切,真的無法挽回。
翌日,兩軍勵兵秣馬,隔著十里相望。
兩軍將帥端坐在馬上,緊握韁繩。
蘇宣一身青衫,白髮如雪。收起了張揚,只剩下如潭水一般的沉寂。
寒風凜冽,幡旗獵獵作響。蘇宣站在趙修那匹良駒的前方,顯得分外羸弱。
由西北的軍師例數蘇宣的罪行,兇暴殘忍、手段狠辣,奸佞小人。。。。。。。
可佇立在寒風中的人,脊背卻是直直的挺著,絲毫不為所動。
當長篇大論終於發表完的時候,由西北汗王親自擲出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
揮劍自刎,已是最輕。
西北將士恨不得將蘇宣的肉一片片割下,就這麼死了,太過便宜!飲其血啖其肉,方能解恨!
蘇宣一步步走過去,抽出長劍。
趙修握緊手中韁繩,攥了又攥,竭力剋制住想衝上去的衝動。緊緊盯著蘇宣的舉動,心若擂鼓。
當那人抽出長劍時,趙修心中湧出些許無奈還有那些揮之不去的自責。
“六弟,五哥,對不起你。”唯有在心中,默默叨唸。
就在蘇宣要揮劍自刎那一刻,突然風雪交加。隱隱聽到噴騰的密集步伐,在愈加猛烈的雪白中,閃著一對又一對的翠綠藍光。
“嗷!”一聲接一聲,隨著聲音的接近。馬匹也越來越躁動。
竟然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