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汙水倒掉,那現在這水,又是從何而來。杏兒狐疑地看了一眼此時還躺在床上背對著她的夢語,招呼小丫頭進來取走臉盆後,走到床前,隔著垂下的細紗說道:“小姐,起吧?”
夢語淡淡地恩了聲,坐起了身來。杏兒將兩邊的細紗掛在銀鉤之上,伺候好小姐穿上繡花鞋之後,走到衣架旁,準備取下準備今日穿的衣服。可任她左翻右翻,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件昨晚備下的外衣:“小姐,奴婢昨日放在此處的外袍呢,怎麼不見了?”杏兒轉身,有些疑惑地問向夢語。
外袍?外袍!她記起來了,昨夜她聽見敲門之後,就披著出了房門,好似在慌亂中遺落在了地上。當時光顧著生氣,也就未曾注意到。難道已經不在門外了嗎?那會被誰收了去?那衣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小姐的衣服,應該不會是哪個手腳不乾淨的下人撿走的,那麼,該不會是那該死的藍宇成吧!
杏兒瞧見自家小姐只是靜坐在床邊低頭不語,也不再詢問什麼。遂,重新從衣櫃中取出一件新的外袍。她的工作,是伺候好主子,而不是對著主子問東問西。杏兒一邊伺候著夢語穿上衣服,一邊小心地打量著夢語的臉色。小姐的臉上,缺少了往日裡那休息一整晚之後,精神奕奕的眼神;雙眼有些紅腫,臉頰上也依稀掛著兩條淚痕;最糟糕的是那嬌嫩的唇,此刻上面卻是傷痕累累。
這一晚,小姐肯定經歷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該死的她,竟然毫不知情。小姐不讓她們守夜,自然是小姐的恩情,她卻沒有盡職守護好小姐。
杏兒的胡思亂想,卻被夢語淡淡的一句話給打斷了:“杏兒,我們回去吧。”
小姐想要回去很久了,這一點,杏兒一直都很清楚,只是從未像現在這般堅定而已。
“可是,小姐寫了幾封家書,老太太都未曾派人來接,小姐要如何回去?”杏兒也想不明白,為何如此思念三小姐的老太太,卻一直都不讓三小姐回去。
“真的到了要回去的份上,自然也就能回去了。”若是她早些時候就下定決心,那昨夜之事肯定就不會發生了。夢語想了想,繼續說道:“你去找桃兒過來,讓她先將早膳之事放放,我有事吩咐她去辦。”
杏兒見夢語的衣服已經穿戴好,隨即福身出了門。
夢語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銅鏡裡,臉色異常難看的自己,拿起粉撲,仔細地遮掩了起來。
“小姐,您有何事要吩咐奴婢去做?”桃兒隨著杏兒進了屋子,向著夢語說道。
杏兒做事比桃兒穩重,所以在其他小丫鬟中,總有種領導的風範。可桃兒不一樣,若是說她沒心沒肺吧,可她卻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可若是說她聰明伶俐吧,卻從不將自己大丫鬟的身份當回事,最喜歡與下面的小丫鬟們說說笑笑,打成一片。哪日夢語賞了點心,她也不會一個人獨食,總會見人分點,即使最後自己一點也不剩下,也是無所謂的樣子。所以,那些粗使下人見了她,總是笑著上前打招呼。
“桃兒,你等下去馬房,現在肯定有空著的馬車,讓人牽到院中來。”前段時間送各府公子小姐回京都的早已回來,這幾日也未曾聽說有人要出門,所以肯定有空閒著的馬車。
“將馬車牽到院中來做什麼?”桃兒一臉疑惑地看著夢語問道。
“我自有用處,等你牽來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夢語看了桃兒一樣,也不多解釋。
桃兒得不到答案,也想不明白,於是轉身就向著馬房走去。
“小慶子。”桃兒進了馬房,遠遠地就瞧見馬房裡的小廝小慶子正提著桶,手裡拿著刷子,奮力地替馬兒洗刷著。
“呦,桃兒姐姐怎麼有空到咱這臭哄哄的馬房來了。”小慶子一臉笑意地迎了上去。
“你這呀,味道是難聞了些,可對著這些善良的馬兒,可比對著心思難測的人可強上許多了。”桃兒笑著上前打趣道:“我受了三小姐的吩咐,來這辦點事。順道來瞧瞧你。”
“桃兒姐姐這可是要折我的壽哩,哪能讓您來瞧我呀!不知道三小姐有何事,竟然讓桃兒姐姐親自到這地方來?”小慶子不解地問道。
“你這,可有已經打掃乾淨的馬車?再找匹溫順的馬套上,跟著我去三小姐的院落。”桃兒瞧了瞧小慶子的身後,又看著他說道。
小慶子用清水洗了洗自己的髒手,說道:“桃兒姐姐開口,自然有上好的馬車,最溫順的馬兒奉上,只是不知道三小姐要馬車做什麼?”
“其實我自己也不曉得,反正你自聽了我的話,套好馬車,跟我去一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