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只要能吃上飯,能蓋上被,根本就無所謂上面的管著的人是誰。
“也許,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平民百姓,才是最少煩憂的。”這一路上許久都不曾說過話的蔣先生突然開了口。
望著這車外越來越熟悉的白牆碧瓦,他有多少年沒有到這個地方來了?他還以為他那一日走出了威武侯府的大門,便與這府中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關係了。卻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兜兜轉轉,他竟還是回來了。
藍宇成抬眼看向蔣先生,只見滿臉的落寞之感,迷惘的眼神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他雖然不知道蔣先生到底是什麼年紀,只是待小若如女一般。若是當真能有幸與小若共度下半生,他與小若定待他如父一般。
馬車在威武侯府的大門處停了下來,即便是白日門也是從來不開的,想來也只有皇帝親臨時,才會見威武侯府的大門大開迎接。
趕車的漢子將那綁在扯上的輪椅取了下來,又將藍宇成背到了輪椅上坐好。想來有了上次的經驗,漢子做起這事來,倒是輕巧的很。只是蔣先生自從站定在威武侯府的大門前開始,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雙目之中,竟然隱隱有些淚水出現。
蔣先生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朝著大門走去,他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愛哭的小毛頭了,又何必要讓自己這般悲天憫人?
大門開啟了一個只容得下一人的縫隙,一個年紀偏輕,長相還算清秀的門房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蔣先生躬身問道:“請問您是?”
蔣先生看見來人,先是愣了一下,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全叔也已經不在此處了嗎?”
那年輕的小門房聽到此言,也是微微怔了下,不停地上下打量著蔣先生。他父親倒是名字裡倒的確有個“全”字,府裡的人也都愛管他父親叫全叔,從來不因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房而看輕了他。只因從前父親可是追隨過老侯爺上過戰場的人,光是這一份體面,就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可小門房又怕自己自作多情猜錯了,他可從來沒見過父親有這樣一位朋友。如此想定,便再次問了一句:“此處是威武侯府,不知先生有何貴幹?”從正門來,必定不會是來尋府中下人的。
蔣先生猶如夢中驚醒一般,看著小門房的臉,好似能從這張年輕的臉上,看見另外一個人:“從前威武侯府的門房全叔與你是什麼關係?”
“是我爹。”小門房被這話問得一愣一愣的:“如果先生要尋我爹,應該去偏門那,讓那守門的幫忙叫一聲就是了。”
蔣先生聞此言便知全叔仍舊健在,便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支精美的桃木髮簪遞了過去:“麻煩你將此物送到老侯爺的面前,若是他不願意見我,也請將此物帶回來。”
小門房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為難地抓了抓腦門,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的髮簪。平日裡老侯爺是不得見的,就算有大官前來,最多也是侯爺招待的。這髮簪瞧著也不過是桃木雕琢的,雖是精巧的很,卻也不值幾個錢,也不知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要將此物送到老侯爺的面前。
小門房抬眼看向了蔣先生,想到此人好似還與父親相識,應該不會是什麼打秋風的窮親戚,便道:“好吧,那你在此處等等,我去送試試,但是我不能保證定然能送到老侯爺的跟前。”說著,小門房便伸手拿走了蔣先生手裡的髮簪,再次關上了大門。
藍宇成付完了車錢,便一直在旁看著蔣先生。從那一支髮簪出現,他心中的疑惑便更深了。那一支桃木髮簪分明就是女子的舊物,蔣先生從小若小時候起便一直與義楚兩人生活,想來這髮簪很早便已經在他的身上只是蔣先生為何這般肯定,蔣老侯爺看見了這支髮簪便會見他?
只是還未等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打上一個轉,那剛剛關上不久的大門便再次敞開。這次,不再與剛才那般,只有容得下一人的縫隙,而是完全敞開。
“真的是你!”一抹墨綠色的長袍從裡面疾步走了出來。
藍宇成抬眼望去,來者竟然是威武侯爺。此刻藍宇成心下更加不解了,這蔣先生到底是何人,竟能讓威武侯爺如此失態地疾步走出,而且兩人分明就是熟識的。
威武侯爺面色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許多年不曾見到,讓他曾經一度以為他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察覺到旁邊還有一人,轉身看了過去,沒曾想,竟是洛親王世子。
“侯爺,別來無恙。”藍宇成見威武侯爺看了過來,臉上掛起一抹疏離的笑容,拱了拱手。
威武侯府是澄親王的中堅力量,自然也是洛親王府的政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