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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連忙搖頭晃腦鬆動筋骨,示意螢火自己安然無恙。

果然讓紫顏說中,很快急雨過去,天空微微發亮,依舊不見陽光。山路俱成了泥濘,好在五人腳下皆著了皮靴,一腳高一腳低地踩進山去,比騎馬放心。紫顏攙了側側,兩人也不知誰扶誰,搭檔一起走得甚快,緊緊跟在景範身後。螢火想扶住長生,被他甩開,硬是手腳並用半爬半走地前行,五匹馬落寞地背了行李跟在後面。

紫顏走了一陣,回頭招呼長生,見他手腳汙黑,不由笑道:“老天爺下一場雨,倒給你易了容。”長生回道:“上天下雨,就是為地上改頭換面,我們不過是顏面上的泥垢,活該被洗掉。”言語看似灑脫,眉頭擰著怨艾。紫顏呵呵一笑,對側側耳語一句,惹得她輕笑出聲,長生稍不留神,差點又滑一跤。

過了一枝香的辰光,五人走到一個開闊處,青石綿延,溪流歡騰,雨後嵐煙彌散,兩岸彩萼競豔。千姿與陰陽、輕歌一行人各穿了玉色絹綢油衣,如青松崖立,站成一排輝麗的風景。長生急忙把手上汙泥在身後抹了,努力綻了一臉的笑,神氣地陪了紫顏站定。

千姿眼中唯有紫顏一人,見他來了,點頭道:“再走一里路就到營地,先生忍著點,今趟辛苦了。”紫顏也不答話,微一頷首示意無礙,眾人上馬繼續前行。

此後的路稍覺平坦,長生手中的韁繩勒得虎口生疼,苦苦熬了許久,終於見到數間整齊的屋子高高架空矗立,正是驍馬幫的營地。粗壯的圓木凌雲交錯穿插,撐起一間間頂部覆蓋彩色氈毯的六角形木屋,像伸出十指的手掌捧了玲瓏的寶物盒子。

長生精神一振,覺得周圍的景緻有了生氣,撇臉四處張望,忽瞧見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倏地打眼前經過,剛一晃眼,就不見了蹤跡。驚呼聲傳來,緊跟著躥出三個手持弓箭的淺褐衣衫男子,臉上抹了汙泥,與山林融為一色。

無奈那動物瞬息而逝,一眨眼去得遠了,三人望之興嘆,就勢轉向千姿低首行禮。這當兒陰陽如追日的夸父,一蹬腳飛也似的去了。

千姿眯著眼,看向他消失之處,淡淡地對紫顏道:“那就是猸貉,與獍狖體型最為相似,只是獍狖食草,它卻雜食,生性大異。”說完眼角一瞟,略略有想難倒紫顏之意,款款地盛著笑。碰上紫顏一張波瀾不起的肅殺龐兒,把一腔試探打落了回去,收到不驚不怨的一句回答:“公子想是備了我需要之物,進屋拿給我便是。”

千姿軟軟地一哼,有些忌恨他的鎮定,又有明知故犯的暗喜,領頭朝了營地走去。這時前方映出一道彩虹,恰恰把他華麗的背影籠著,身後的人驀地心裡一顫,只想加快腳步,與他一同飄進霞光裡去。

沿木梯向上進了屋,彷彿登雲踏霧,一個個走回了俗世裡的熱鬧地兒,張目皆是富貴氣派。長生的心定了定,知道以驍馬幫之能,絕不會叫他們宿在窮荒地方,在這險悠悠的山間能有個暖和歇身處,也就心滿意足了。

不想紫顏開口卻問:“沒帳篷?”千姿一蹙眉,景範介面答道:“先生不知,這裡山風野烈,尋常帳篷吃不住,起初造的幾頂都叫掀翻了,凍了我們的人一夜。”他說話的工夫,滿屋的擺設穩穩地應和著,長生不解少爺為何要自找苦吃,苦心思索紫顏話裡的用意。

紫顏垂著寬大的袖子,空落落地道:“我想聞聞這裡的泥土味,不過既是經不住山風,也就罷了。”長生用心嗅了嗅,果然屋裡沒一絲草泥氣息,若是開了門去捕那獍狖,倒覺隔世一般。

千姿脫去油衣,露出內裡刺眼的丹霞錦服,胸口上似獸非獸的怪物仰天嗷叫,兩隻碩大的頭顱上吊著四顆邪氣的眼珠。長生看得久了,彷彿被這怪物冷不丁咬了一口,莫名地疼起來。千姿綵衣一搖,徑自開啟身邊的黃花梨木櫥櫃,取出一隻油黑的烏木銅環箱子。

箱子裡是鼓突的黃油布,一層層密不透風地裹著,千姿稍用力一扯,撲面翻出一陣沁人香氣,引得眾人身心舒爽。再看時,布里滾出一片雪白的皮毛,夾雜嫣紅、鶯黃、粉青、麝金諸色,爍爍眩目,稍眨眼便生出一相,令人百看不厭。

眾人知是獍狖,不覺醒了神看去。瀕死時的怨念讓它的相貌驀然醜陋,尖聳的嘴臉上,幾根鬍鬚哀傷地垂下,一雙溜圓的小眼怒睜著,像是要掉出眼眶。長生瞥了一眼,嚇得不敢再看,側側經不住它眼中射出的恨意,掩面難過地低嘆一聲。

唯有紫顏顰眉輕嗅,它的香氣如姽嫿指下妖嬈,有似曾相識的誘惑。一寸,兩寸,一層,兩層,氣味順序跌宕而至。若披起這身皮囊,姿彩炫目,耀然流輝,且有永生的香氣環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