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顏目光停留,長生湊過來,見是一份玉觀樓的進出記錄。想到先前去玉觀樓時碰上螢火,不消說,他定是不時在那處查探訊息。
“普通的仇家怎能尋得到他?”
長生看見紫顏眼裡的笑意,忽然明瞭。這一切與易容師有關,可能針對螢火,可能意在紫顏。他手心發涼,沉聲請命道:“我這就去玉觀樓打聽訊息。”
“不必。”紫顏從懷裡取出一封燙金的帖子,長生嗅到清香撲面蕩來,“照浪請我敘舊,正好算算前面的舊賬。”
羿山是城中唯一的大山,依山而建的百丈朱欄迴廊最為知名。在迴廊蜿蜒的中段有座醉醒樓,華堂綺戶,雕窗畫屏,上可飽覽山川秀色,下可俯瞰半城風光。每間屋子無不提前數日被貴胄豪富搶訂一空,動輒花費千金,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此刻紫顏正伏在窗邊縱目眺望,一管管翠竹如碧玉清瑩,風過婆娑,青浪一波一波跌宕翻湧,撩動塵間心事。
“這間屋屬我名下之物,你得閒可以過來,不會有人阻你。”照浪淵渟嶽峙地站在水晶桌邊,穿了絳紅五彩羅衣,威武下別有風姿。天氣悶熱得緊,他從袖中取出一條紅綃汗巾,拭了拭額頭,信步向紫顏走來。
紫顏一身金織衣飾,無所用心地伸手在冰裂紋格欞的風窗下接著斑駁陽光,自顧自凝視手掌,並不理會照浪的殷勤。
“西蠻某國進貢的谷酒,聽說要這樣喝——”照浪順手從桌上拿起一隻碧綠的竹筒,拔了塞子在手心倒了淺淺一口,當紫顏面啜飲,“主人親自飲了,再敬客人喝過一口,才算賓主盡歡。”
說完,不由分說將竹筒遞到紫顏嘴邊。紫顏斜睨一眼,像是看透了他心思,笑道:“你玉觀樓的好手呢,怎不帶來作陪?上回從姽嫿那處支了迷香,沒用完的,還可以再點上。”
照浪毫無愧色地笑道:“說到姽嫿,你聞見她為我配的香了麼?”
紫顏指了指鼻子,“傷風。”
照浪哈哈大笑,與他鬥嘴比別人來得有樂趣。想起一事,道:“這回我有事找你。太后的病好些了,神智略略清明,得知今趟易容師齊聚京城之事,聽說你尚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