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剛一說完,兩人便路過了一間飯館子,冀鳳致遂指了指:“就這家吧!” “好。”微濃仍然垂著眸,沒有反對。 冀鳳致率先邁步入內,微濃隨後跟上,但卻因為心不在焉,與人撞了個滿懷。對方是個塊頭極大的姜國人,微濃被他撞得一個踉蹌,不禁下意識地扶住門稜。 而就是這一撞,似是撞開了她的靈臺,她腦中忽然閃現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忍不住失聲喊道:“師父!” 冀鳳致還以為她受了傷,連忙跑回來扶她:“怎麼了?” 微濃卻難以遏制面容上的異樣光彩,緊緊抓著冀鳳致的手,一把將他拉出門外,亟亟說道:“方才咱們說了這麼久,至少都有一個共識——楚璃親征之後見過楚珩,對不對?” 冀鳳致聞言大為無奈,卻沒再反駁:“你著急喊我,就是為了此事?” 微濃的念頭堵在心口,唯恐不說出來就會立刻忘記,簡直是迫不及待地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年死的是楚珩呢?從前不知他們是雙生子,咱們從沒往這上頭想過……也許當年出過什麼意外,楚珩代替楚璃上了戰場,被聶星痕一箭射殺了?於是楚王為了保住楚璃,便順水推舟,對外宣稱他死了?” 畢竟以聶星痕的做派,不殺了楚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楚國兵敗在所難免,何不用計將楚璃保下來?只要這個兒子不死,楚國就還有機會! 微濃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 “這……”冀鳳致看著她迫切的目光,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別忘了,楚珩當時是破過相的。以聶星痕的謹慎,又怎會認錯人?” “萬一楚珩是戴著頭盔呢?而且兩軍對壘,主帥們都離得很遠,聶星痕只見過楚璃一次,他極有可能認錯!”微濃抓住冀鳳致的手指越發收緊,迫切地想要取得認同:“還有,會不會楚珩的臉早就治好了,但為了隱瞞雙生子的身份,才會一直假裝破相?” 冀鳳致被微濃的想法震懾住了,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可又覺得她太過執迷,只能道:“你怎會這麼想?” “因為我在楚王宮生活三年,只聽說楚珩不愛露面,但從沒聽說他臉上有傷!”微濃大膽說出自己的猜測:“連我都不知道楚璃和楚珩是雙生子,相信燕國更不會有人知道!倘若楚珩臉上沒有傷,他是不是可能頂替了楚璃?” 這個猜測簡直匪夷所思!可是大膽之中,竟又有那麼一絲合情合理。冀鳳致看著微濃興奮的面容,幸而還存有最後的理智,沉默片刻,道:“你覺得楚璃會是這種人嗎?眼睜睜看著胞弟替他送死?” 一句質問,令微濃眸中的光彩霎時熄滅。 冀鳳致又忍不住潑她冷水:“你的推測,一切前提都是楚珩去過戰場,見過楚璃。這推測原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根本無法站住腳。你這是太思念楚璃了,才會如此異想天開。” 微濃卻固執地道:“您說得對,但我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是什麼?就是你臆想楚璃還活著?” “不是臆想,我每次看到雲辰,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雖然他行事風格根本不像楚璃,但我就是覺得親切!”微濃漸漸平復了心情,冷靜下來:“我承認,我說的話全憑想象,可我……” “微濃,”冀鳳致立刻打斷她的話,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你若想知道雲辰是誰,就該找到蛛絲馬跡去佐證。而不是先斷定他就是楚璃,再反過來找證據。你這樣子根本不夠理智,哪怕找到證據他就是楚珩,你也能硬掰成楚璃!” 冀鳳致話到此處,深深嘆了口氣:“你若這樣下去,久而久之,我怕你會……” “會變成一個瘋子。”微濃笑了笑,替他接下去。 冀鳳致無言地拍了拍她,轉身走回飯館子:“先吃飯吧!” 微濃只得跟了進去。 因為方才的推斷,微濃心裡仍存有興奮,而冀鳳致則顯得憂心忡忡。師徒兩個相對無言吃完了飯,一時片刻也找不到什麼話題,便決定返回客棧,從長計議。 然而還沒走回客棧,冀鳳致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道去了一處賭坊,對微濃命道:“你在外頭等著,我進去問句話。” 微濃聽著賭坊裡高聲的叫嚷,也實在沒有任何興趣,便百無聊賴地等在外頭,思忖著師父是不是沒錢了? 正想著,卻見冀鳳致又匆匆走了出來,微濃很是驚訝:“這麼快?”她說完這句,才發現冀鳳致的臉色極差,這一進一出之間,彷彿老了好幾歲。 微濃大吃一驚,忙問:“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冀鳳致竟似恍若未聞,抬頭仰望著正北方向,目光茫然而滄桑。 微濃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師父,不禁慌張起來:“師父?您沒事吧?您別嚇我!” 冀鳳致晃了晃身子,這才緩過神,幽幽地道:“我得去一趟墨門,我師妹……去世了。” 師妹?墨門?微濃猛然想起一樁事來,祁湛的母親就是墨門中人,是現任門主的親妹妹!而現任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