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怎麼會有王沁家鑰匙,但轉念一想,這麼問實在太八卦了,便岔開了話題:“王沁她……暫時出去了一趟,大概要一個小時才能回來。”
柳青弋看到我也吃了一驚,他手中提著外套,尷尬又靦腆地同我打招呼:“你好,蘇荇。”
“你好你好,”我滿面笑容地同柳青弋打招呼,心裡卻有些懊惱,不成想這次竟非本意地充當電燈泡了。
“你的腳怎麼了?”柳青弋走到客廳後,留意到我腳上的石膏後問道:“你今天不是和沈冽去見我爺爺嗎,怎會傷了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故了?”
“噢,這倒沒有。”提起這件事,我總算找到了和柳青弋聊天的話題:“相反,託你的福,沈冽獲得了柳談先生的賞識。”說著,我便把今天白天沈冽和柳談先生相見的情景對柳青弋複述了一遍。
從遇到溫岫和鬱珂,到柳談先生趕人,再到我在路面上滑倒,我和柳青弋正聊著,屋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王沁回來了。
“喲,你們這還聊上了。”王沁進門後鞋子一甩,絮絮叨叨地嘟囔了一聲:“沈冽家竟然這麼偏遠,我回來差點兒沒迷路。”
柳青弋到門邊接過王沁的外套,仗著手長腳長,輕輕一勾就把衣服掛在了衣架上:“外面下雪呢,挺冷的吧。”
“不冷,車裡不是有空調嗎?你來的時候路上冷嗎?”
這兩人聊天互動的時候非常的自然,沒有刻意地秀恩愛,但親密無間的感覺卻讓旁人覺得無法介入。聽著他們嘮家常般的聊天,我忽然覺得我這個特大號電燈泡杵在這裡特別多餘,我身為外人只能在沙發上傻坐著,連句話都插不上。
王沁成為好閨蜜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就好像和王沁關係最密切的那個人不是我了,和王沁相處最默契的人不是我了,有種王沁要被人搶走的感覺。
但是在看到她和柳青弋在一起時幸福的模樣,我打心眼兒裡她感到高興。畢業那麼多年,當初的同學大半也已經結婚生子了,王沁雖然比別人稍稍晚了些,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愛情。
我招招手把王沁喊過來,咬著耳朵輕聲對她說道:“你和柳青弋什麼情況?你倆同居了?你把我送回家的時,怎麼沒告訴我他會過來?”
“你瞎想什麼呢?”王沁正喝著水呢,聽我這句話差點沒喝嗆了:“你知道我忙起來的時候家裡有點兒顧不上收拾,就索性把鑰匙扔給柳青弋,讓他有空的時候過來打掃打掃,順便幫我做做飯什麼的。”
“你睜著眼睛說什麼瞎話呢?”我壓根兒不信王沁說的,飛她一記眼刀子:“你要真和柳青弋沒什麼,他大晚上的跑你家幹嘛?我看這分明是要在這裡過夜的節奏!還有,你讓人家一個唱青衣的斯文儒雅青年幫你收拾屋子做飯?美得你!你這是找男朋友還是找使喚保姆啊?”
“他就過來看我一眼,見到我之後馬上就走了。”王沁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真沒事兒,你就放心地在這兒住。”
王沁雖然是這麼說,但我不能真的破壞他們二人世界。在王沁的盛情挽留下,我在她家住了十天。等到我習慣了用柺杖走路的時候,說什麼也不願再留在王沁家當電燈泡了。王沁沒有辦法,開車把我送回了學校。
還好冬天體液分泌不旺盛,不需要頻繁地洗澡,只是每天吃飯是個問題。從宿舍區到食堂挺長一段距離,尤其是我還住在二樓,上下樓層再加長途跋涉,對我一個傷號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剛開始的時候由沈冽負責替我到食堂打包飯菜,但到後來柳談先生讓沈冽去他家習畫,每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四點的時間都在柳談先生家裡學習。我怕耽誤了沈冽學畫,便對他說我找了同事幫忙帶飯,實則每天到了飯點就在手機上點外賣。
我和陳置玉離婚的訊息傳開了,再加上我連腳受傷了都無處可去,只能在學校職工宿舍裡養傷,外面風言風語開始多了起來,我在眾人眼中的形象大約變得很悲慘。
這天送外賣的打電話跟我說,他被宿管攔在宿舍樓外面不讓進,讓我自己下樓去取,我就覺得事情開始不對勁。我之前分明跟宿管阿姨打過招呼,說明過我行動不便,希望送外賣的來的時候,可以讓他把飯菜送上去。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送外賣的竟被攔住了。
我掛了電話,拄著柺杖下樓梯,中途剛巧遇上我的幾個學生,在她們的幫助下我輕鬆地下到了一樓,抵達組團門口的時間比平時快了幾分鐘。當我接近宿管辦公室的時候,正聽到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我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