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襄又不是傻子,沒道理放著大梁太子的好日子不過,而來這大昭為質才是。
越想,心頭的驚愕與震撼越發的濃烈搖曳,起伏不定。
她臉色也開始微微的發白,對那裴楠襄也越發的牴觸甚至防備。
平樂王掃她幾眼,似是看出了什麼來,眉頭一皺,欲言又止,卻是片刻後之話,他面露幾絲複雜,終究沒再言話。
兩人一路往前,速度極快。
卻是半晌之後,葉嫤突然想起楚凌軒來,當即止了步。
平樂王下意識停下腳來,轉頭望她,葉嫤滿目起伏的朝平樂王望來,“楚凌軒還在林子裡等妾身,此番離去,定也要將他帶走。”
若不然,萬一楚凌軒突然沒了躲藏的耐性從樹葉裡起了身,一旦碰上那些刺殺之人,定性命堪憂。再者,那小子歷來膽小,即便不從樹葉裡起身,而是一直都躺在那裡等她回去,倘若她當真不回去,這深山慌林之中,猛獸又多,楚凌軒定也是危險之至。
思緒至此,心中越發擔憂。
然而平樂王卻滿目深邃的將她凝視,片刻之後,突然朝她問:“楚凌軒對愛妃甚好,又無什麼心計,乃白水清透之人,愛妃,喜歡這類人嗎?”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眉頭一皺,嘆息無奈的道:“妾身與王爺都已解釋過多次了,妾身對楚凌軒,並無其它之意,僅是楚凌軒對妾身不薄,且這皇家獵極是荒涼,且猛獸又多,倘若妾身不回去找楚凌軒,他定必死無疑。”
平樂王神色微動,突然勾唇而笑,“既是如此,那本王便陪愛妃一道去尋他,終究是楚家的公子,身份特殊,再加之此番又是本王邀他一道來狩獵,再怎麼,都得讓那楚大公子活著回去才是。”
葉嫤又是一怔,沒料到他會主動陪她去尋楚凌軒。
只道是這平樂王不是歷來自私自利麼,所有心思都會只顧著他的棋局來行事,絕不會將外人的性命真正看在眼裡,如今倒好,這般危險之境,他胳膊也還受著傷,竟還要主動陪他一道去尋楚凌軒?
他不是應該卯足了勁兒就朝列場外衝去,從而拼命回城麼?
思緒翻轉,突然間,她再度有些看不透這平樂王了。
卻是正待思量,平樂王已開口朝她問:“楚凌軒在何方向躲著?”
葉嫤沉默著,待仔細思量一番後,確定方向便抬手朝平樂王指了指。
平樂王勾唇笑笑,轉身便朝她指頭所指的方向踏去。
葉嫤目光緊了緊,迅速朝他跟去,目光一直都在他的側臉上仔細打量,待得半晌後,她才低沉沉的問:“王爺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她最初受危之際,他突然單槍匹馬竄出來救她性命,甚至又還要跟著她一道奔波逃亡,跳湖保命,她渾然不敢想象這高高在上的平樂王竟會如此與她相互扶持的一路前行,縱是明知他性情腹黑,心思深沉,但此際也莫名覺得平樂王總有哪裡似是改變了不少,甚至,他整個人瞧著也比往日順眼了一些。
“並未怎麼,不過是被逼無奈,與愛妃逃亡了一場罷了。”僅是片刻,他回得自然。
葉嫤眉頭一皺,“那王爺今日為何要單槍匹馬的冒險過來救妾身?”她再度將這個話題問了出來。
他卻輕笑一聲,明明臉色都是蒼白的,渾身的衣袍都是猙獰溼透的,且胳膊上的傷口也還再逐漸的冒出血水來,奈何,即便都狼狽成這般模樣了,他卻心態極其強大,整個人像是沒事人一般慵然而笑,甚至還突然扭頭興味盎然的朝她望來,似是心情莫名大好,在開口便問:“愛妃不喜歡本王救你麼?”
他這回答無疑與他方才的回答如出一轍,就是不打算說真話的。
葉嫤眼角稍稍一挑,“也不是不喜歡,只是王爺突然對妾身慷慨施恩,妾身倒是有些不習慣。”
“楚凌軒對愛妃施恩,愛妃怎就喜歡?”平樂王輕笑著問,嗓音依舊漫不經心。
葉嫤眉頭一皺,嘆息一聲,“王爺與楚凌軒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又問。
葉嫤心有起伏,無奈的朝他掃望,且眼見他這般言笑晏晏的姿態,便知此際從他嘴裡定也是問不出來什麼真話的。
只是此際也能確定一點,那便是平樂王雖是將她視為棋子,但如今之際,竟也是的確有心保她性命的,且此番也無論他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也的的確確是冒險過來救了她一命。
如此之恩,自也是極大,只是,因著平樂王對她歷來狠烈,是以心有傲嬌與牴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