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轉身出屋。
平樂王抬眼朝蘇晏望去,示意蘇晏好生送送太后。
蘇晏不敢耽擱,待朝平樂王點點頭後,便轉身朝太后跟去,只是待路過葉嫤時,他略是複雜的朝葉嫤望了望,也未說話,徑直便踏步往前,出了屋門。
“你們也退下。”
這時,平樂王再度朝屋中角落的幾名侍奴吩咐。
侍奴急忙朝平樂王彎身一拜,轉身出屋。
一時,屋內徹底的平靜下來,氣氛壓抑而又靜謐,不遠處,蘇晏的那藥廬子仍還在散發出濃重苦澀的藥味。
葉嫤皺了皺眉,待按捺心神一番,便抬頭朝平樂王望去,卻是這一望,便方巧迎上了他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眼。
那雙眼裡,稍稍染著半點燭臺搖曳的星火,只是眼底深處,卻再無方才那般虛弱與無力的模樣,反倒是深邃似潭,令人無法丈量與捉摸。
葉嫤猶豫片刻,才開始主動出聲打破周遭沉寂的氣氛,“王爺身子究竟如何了?”
他眼角一挑,微微而笑,“你說呢?血水都端出去那麼多盆,身子骨自然是不好,但也,死不了。”
是麼?
“妾身今夜離開之際,王爺都還好好的,怎妾身此番歸來,王爺就突然重病了?”她自是不信他這話,低低出聲。
平樂王則慢悠悠的道:“難不成,愛妃以為本王是在裝病?”
難道不是?
葉嫤僅是靜靜望他,不說話。
他則輕笑兩聲,突然抬手朝葉嫤招來,“愛妃,過來。”
葉嫤眼中略是有些起伏,片刻之際,才斂神收心的踏步過去,暗自掙扎片刻,終還是伸手過去握上了他那隻一直朝她舉在半空的手。
只是,手指與手指的相觸,卻覺他的指尖格外的冰涼,葉嫤怔了一下,只道是如今這天兒也是酷暑之季,這人的手怎會這般的涼寒。
則是正待思量,他已再度出聲,“扶本王坐起來。”
葉嫤稍稍回神過來,並未拒絕,略是輕柔的將他扶著坐起,待得一切完畢,她自然而然的鬆了他的手,靜立在他榻邊,隨即開始主動將今夜之事對他道明,“妾身已按照王爺的要求,將顧太傅送出城去了,且在鄰鎮的藥鋪裡,顧太傅也與接應他的人匯合,此番,怕是已逃至皇城五十里開外了。”
平樂王眼角一挑,未料葉嫤會突然說這些,只是葉嫤的話入得耳裡,他也下意識開始斟酌起她的話來,待得片刻之後,他才稍稍斂神,若有所思的朝葉嫤問:“城門口的人可有為難你?”
葉嫤搖搖頭,“妾身以王爺生病買藥為藉口,城門口的守將並未為難妾身。”
“如此便好。”
平樂王似是徹底鬆了口氣,驀地勾唇而笑,蒼白的面色逐漸開始紅潤起來,整個人的氣色也越發好轉,著實不像是大病之人。
他心情似也跟著好轉起來,眼睛上那笑容的弧度越發好看。
葉嫤越發懷疑他是在裝病,只是暗自思量一番,也沒心思拆穿,僅是默了一會兒,又道:“送顧太傅出城之事,倒是極為順利,只是,妾身歸來之際,卻遇上了太子。太子領人將妾身車馬圍住,怒氣磅礴的懷疑是妾身將顧太傅送出城門去的,是以,不知今夜太子可有來王府威脅王爺?”
“有太后在,本王又生得重病,太子僅是來府中溜達了一圈,並未搜得什麼。”平樂王漫不經心回了話。
葉嫤心頭有數。
溜達了一圈,便也證明太子終究還是變相搜查了平樂王府的,不得不說,倘若今夜太后不在場的話,太子定會對平樂王發洩怒氣的,也幸虧平樂王聰明,將太后驚動了來,有太后這道護身符啊,太子即便有怒,也不敢對他怎樣。
“許是太子在王府沒搜到什麼,又在皇城中沒搜到什麼,是以,便將所有懷疑落在了妾身頭上,出城圍著妾身算賬。當時,妾身雖據理力爭,不承認窩藏顧太傅之事,但太子卻渾然聽不進妾身之言,執意搜妾身馬車,且一旦仔細搜車,馬車下方那藏人的空位定會暴露,那時,妾身定也會有口難言,難以消太子之疑……”葉嫤默了一會兒,才再度將話題繞了回來,只是話卻說道一半,便止了後話。
平樂王神色微動,“後來呢?”說著,嗓音一挑,語氣突然捲上了半許陰森,“太子為難你了?”
葉嫤深眼凝他,繼續道:“太子沒來得及為難妾身罷了,當時之際,那與妾身只在鄰鎮有過一面之緣的裴公子突然出現替妾身解了圍。那裴公子的身份似是極為特殊,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