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面色越發凝重幾許,半晌後,才緩道:“那得看王爺究竟做了什麼讓妾身失望的事。你我皆是生存不易之人,王爺要做什麼,妾身不敢過問,但王爺若有意要妾身性命,妾身也絕不會讓王爺好過,只因害了便是害了,沒什麼可解釋的。”
“若是我所做之事絕不是在害你呢?”
葉嫤心生微動,未言話。
卻是片刻,平樂王嗓音越發的幽遠沉重,繼續深沉沉的道:“登高至頂,日子也定會枯燥乏味,又或者危機四伏,而你也是滿身仇恨,孤獨無依,葉嫤,不若以後,我為你報仇,你也別想著去深山隱居,就呆在我身邊,與我湊合著一起過完此生如何?反正你我都不易再對旁人動情了,倒還不如一起搭夥過日子。”
葉嫤神色微沉,只覺平樂王這話,似是說過好幾遍了。
她也仍未立即回話,但這回卻又莫名抑制不住的將他這話認真的聽了進去,則是正待思量著該如何回他這話之際,不料他嗓音稍稍有些嘶啞與緊張,忍不住又厚重低沉的問:“這麼久了,葉嫤,你對我,可有半分喜歡?我昨夜聽說,你為了救我性命,不惜帶傷冒雨前去武安侯府求救,你如此心繫我之性命,除了不願我輸之外,可有,一絲一毫的喜歡我?”
這話入耳,震得葉嫤滿心跳動。
這人究竟想說什麼!又究竟想在她這裡確定什麼?
這又是湊合著一起過,又是喜歡不喜歡的,不得不說,此際的平樂王,無疑是極不正常,全然與常日那淡漠強大的姿態徹底違背。
她兀自沉默著,心思沉沉的起伏,卻並未在表面太過表露。
直至半晌,她才強行斂神一番,微微而笑,不答反問,“那王爺對妾身,可有喜歡,可有好感?”
她將這話題徹底推到了他身上,待嗓音落下,心中卻莫名有些重視,竟是格外好奇甚至緊張平樂王會如何回她這話。
一個人孤獨終老,也並無不可,經歷了太多冷血之人的算計,暗箭難防,便覺自己獨身一人隱居,也是極好之事,畢竟,一個人生活,便也不必再對身邊人防來防去,倘若她葉嫤找不到一個志同道合且能互相信任的人為伍,那她葉嫤,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湊合與人一起過完此生。
“若說,我重視於你,甚至,有好感呢?”正待沉默,則是半晌後,平樂王突然低啞出聲。
他嗓音格外的認真,甚至誠懇,讓人覺察不出半分的虛意與玩笑。
卻是這話乍然入耳,葉嫤猝不及防一怔,心口再度有莫名的感覺肆意浮蕩,不知究竟是喜,是寬慰,亦或是淡漠。
有好感麼?
是嗎?冷血無情之人,終究還是打破了最初的冷霜,從而變得願意接納旁人,甚至對別的女子有好感了?只是……
葉嫤神色微變,再度笑得自然,“無論王爺此話是虛是實,但這話能從王爺口中道出,已是大為不易。妾身在此,多謝王爺的看重與賞識,只是,妾身這人本也是千瘡百孔之人,正因是受盡了深情的折磨與背叛,眼裡自然容不得任何沙子,也非妾身眼高於頂亦或是有意膽大的逼迫王爺,而是,妾身此生已是過得不易,日後,自然也不願再經歷與人爭寵這等雞毛蒜皮之事,是以,王爺若當真想與妾身湊合著過日,那麼王爺,至少得將顧明月踢出後宮,讓妾身安枕無憂才是。”
她這話說得極為的坦然與認真,也算是與他徹底的交底,即便明知他如今已該是大昭的準新皇,但也不知是否是氣氛所致,竟讓她沒大沒小甚至毫無敬重的與他談條件。
待得這話落下,她本以為平樂王仍會如往日那般風解釋顧明月此際還動不得,卻是片刻之際,他突然回話道:“最多一月,顧明月性命,我親手送到你面前。”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面色稍稍變化。
平樂王繼續道:“只不過這一月內,我還得處理一些棘手之事,且皇后之位也不能在這一月裡徹底給你,你且等我一月,待一月後,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全數達成。”
低啞而又幽遠的嗓音,像是在極為認真的許諾。
葉嫤心口層層的陡跳,突然發覺,比起以前來,平樂王竟在潛移默化之中變得太多太多。曾經與他提及皇后之位,也不過是知曉平樂王一定不會將皇后之位給她,從而故意這般要挾,以圖讓平樂王打消讓她長伴宮中的念頭。
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料平樂王終究還是願意實現她的這個要求,從而,讓她等待一月,便將她想要的一切給她。
她從未料到他會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