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襄勾唇而笑,足下稍稍朝旁挪了半許,溫柔入骨的視線再度落定在葉嫤面上,柔聲道:“在下此番是專程來尋姑娘的,此番,也只是想即刻帶姑娘出得獵場,是以,平樂王與楚公子的話,在下皆不會聽從,在下,僅想聽葉姑娘的心意。倘若葉姑娘當真不願與在下同乘一騎,在下,定不會為難姑娘。”
是嗎?
葉嫤對他這話倒是滿心折服。
不得不說,裴楠襄高明就高明在他即便對她沒什麼感情,卻也能如此溫柔的朝她說話,倘若她葉嫤不曾經歷過那般痛徹心扉的情傷,不曾經歷過那些所有的生生死死,她定容易把持不住,徹底淪陷在他為她編織的這一方柔情之中。
但如今,經歷得太多,便知有些柔情是容易致命的,是以,心有戒備,是以渾然不敢讓自己陷下。
“我終究是平樂王府的人,且如今我家王爺也在這裡,是以,為全名聲,我還是得與我家王爺一道而行,不能與裴公子同乘一騎,還望裴公子見諒。”待得片刻後,她才委婉平緩的答話。
裴楠襄神色微動,面上笑容一成不變,目光僅是將葉嫤仔細凝了片刻,竟也是當真不再為難於她,僅是薄唇一啟,緩道:“姑娘有意全得名聲,在下自然理解姑娘。只是也望姑娘知曉,名聲終究是身外之物,且誰人狼子野心,誰人對姑娘有利,也望姑娘能思考明白,畢竟,人終究是得往高處走,而不是往泥地裡鑽,姑娘也是聰慧明達的女子,這點,該是能考慮清楚才是。”
葉嫤心口一緊,下意識抬頭望他。
他則笑得柔和,不再耽擱,僅讓其中兩個隨行的侍從騰出兩匹馬來,有意讓葉嫤與平樂王單獨乘坐,奈何平樂王則慵然慢騰的道:“多謝。”
說完,牽著葉嫤稍稍往前,竟也沒打算讓葉嫤各自乘坐一馬,反而是先行將葉嫤扶上馬背,自己也攀上馬背坐定在了葉嫤身後。
一時,裴楠襄眼角一挑,楚凌軒眉頭也是一皺。
片刻之際,裴楠襄笑問:“平樂王爺的腿好了嗎?昨個兒狩獵之前,在下還見王爺坐著輪椅,如今這麼快就無需輪椅,能自行走路了?”
平樂王淡道:“刺客當前,不走不跑便只有死路一條,本王的這雙腿腳啊,是被過度的驚嚇所激,才能走路的。這畢竟是極速的走路之法,傷骨頭得很,待回得王府,本王怕是又得臥床幾日才可動彈。”
說完,不再耽擱,也不待裴楠襄反應,策馬便走。
整個過程,葉嫤一直窩在平樂王懷中,渾身緊繃,擔心會觸碰到他胸前的傷口,奈何平樂王卻像是渾然不懼胸口上的疼痛,他那瘦削的胸膛一直緊貼在葉嫤後背,待得葉嫤極其不慣之際,他突然垂頭下來,尖峭的下巴抵在了葉嫤的肩頭,低沉沉的道:“愛妃如今倒是桃花旺盛,左一個楚凌軒,右一個裴楠襄,改天,愛妃倒是得去道觀裡算算命,看你命中是否帶紅顏禍水的潛質。”
紅顏禍水?
這四字乍然入耳,葉嫤聽得倒是心生冷諷。
她默了片刻,才慢騰騰的道:“既是紅顏禍水,自然得容貌傾城傾國,妾身這容貌啊,著實上不得檯面,倒是太子妃顧明月那般傾城的相貌,才有禍國殃民的潛質。且妾身的這幾株桃花,都是些碰不得的爛桃花,倒還不如王爺左手一個柳楚楚,右手一個晴羽來得羨煞旁人。至少,柳楚楚與晴羽二人,皆對王爺一心一意。”
“楚凌軒對愛妃倒是一心一意,愛妃瞧不上他?”平樂王冷笑一聲,低啞著嗓音再度問。
葉嫤嘆息一聲,倒也不打算與他說假話,“也不是看不上,而是妾身已是成了破敗之人,又有何資格去喜歡別人?妾身以後最大的願望,便是看著許明淵一敗塗地,看著葉老爺懊悔不跌,看著那些所有欺負過甚至殺過妾身的人全數一蹶不振,不得善終,待得這一切徹底結束,妾身,便想尋一個山頭,好生隱居了。”
“獨自一人,隱居?”平樂王問。
葉嫤頓時笑了,“是啊,獨自一人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遭受最為親近之人的算計與背叛。”說著,神色微動,面色也稍稍沉了半許,繼續道:“王爺你呢?待王爺徹底改變這種束手束腳的局面,甚至登上帝位之後,王爺,會將顧明月或是柳楚楚以及晴羽等人納入後宮妃嬪之列嗎?”
平樂王沉默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道:“不會。”
葉嫤神色幽遠的凝在前方,也不詫異,“也是了,王爺本就是無心無情之人,自然也不會真正對柳楚楚等人好的。只是,若是王爺當真對顧明月無感情了的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