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的悲痛,也與她葉嫤一樣經歷了眼睜睜看著母親死亡而無能耐救她的事實,是以,平樂王才會擔心一切生變,從而變得讓他無力控制。
“夢姨為何……突然與我說這些?”待得沉默一會兒,葉嫤才強行按捺心神的問。
夢姨嘆息一聲,“子玉那孩子,是絕對不喜將往日的傷疤拿出來說的,我如今與王妃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瞭解一個真實的子玉,瞭解他為何會是如今這般孤僻而又霸道的性格。自打他孃親亡後,他便性情大變,有時候做事也會有些無情與狠毒,我不求王妃對他好,我只求王妃能理解他。從泥濘刀鋒中爬出來的人,身上揹負了太多的仇恨與傷口,他也是個可憐人,我只求王妃即便不愛他,但也能,善待他,他也並非真正無情之人,只要王妃待她好,日後王妃當真在他面前懇請讓他放你離開,子玉,也一定會尊重你的決定。”
葉嫤面色微變,徹底沉默了下來。
夢姨繼續道:“我出宮隱居在此,每番得空便會去皇陵為子玉的孃親掃墓,這麼多年來,子玉從不曾帶女子過來探望過我,連那顧家的姑娘,他也一次都不曾帶來看我。但這回,子玉卻單獨帶你過來看我了,許是他的目的還不止於此,他該是已然認定你了,是以我若料得未錯的話,子玉這回,應該還要帶你去皇陵見見他的母妃。”
葉嫤深吸一口氣。
夢姨拍拍她的肩膀,“王妃也該是個明理善良之人,我也相信,王妃即便不愛他,也能善待他,是吧?”
葉嫤低低垂頭,沉默許久,才低沉道:“我從未想過要害他。只要他不殺我,我會善待他。”
夢姨神色微動,悵惘而笑,點了點頭。
葉嫤也徹底沉默下來,再不出聲,待與夢姨坐了許久,她才起身告辭出屋,一路往前,去尋平樂王。
那小子隨時都不安生,受了傷也還敢到處跑動,且本以為她得費一些功夫才能找到他,卻不料一路往前,行得不遠,便見平樂王正在一隻大石頭上盤腿而坐,眼睛而合,似在練功。
葉嫤一怔,著實是不信他這般樣子了還要練功。
她本是想稍稍瀟灑的爬上石頭去坐在他身邊,奈何身子骨著實孱弱,再加之這石頭稍稍有些高,是以瀟灑的姿勢是無論如何都擺不出來了,只得手腳並用的像只蟲子似的努力爬上石頭。
而待好不容易在他身邊坐定,扭頭朝他望去,便見他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那雙漆黑無溫的雙眼,就這麼迎上了她。
他那眼裡太冷太涼,彷彿藏著利刃,要將她整個人都扎碎似的。
葉嫤按捺心神,乾咳一聲,“王爺方才也算是大佔了妾身便宜,妾身禮尚往來咬傷王爺,也在情理之中。且妾身後來已主動獻身,是王爺自己不願要,這也怪不得妾身什麼,是以,妾身與王爺無冤無仇,王爺可否消消氣,莫要與妾身一般見識?”
她有意調節氣氛。
都是天涯淪落人,又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必還弄得跟仇人相見似的?難道還不能互惠互利的好好合作?
更何況,這平樂王不也是偶爾脆弱得很麼,既是如此,還一直這般在她面前裝強勢累不累啊。
卻是這話一出,平樂王便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清冷淡漠的問:“夢姨讓你過來的?”
葉嫤緩道:“妾身自己過來的。”
“過來作何?”他又問。
“擔心王爺遇險,便來看看。”
平樂王眼角一挑,不說話,眼中的深邃之色逐漸減緩半許,待得半晌後,他才漫不經心的問:“怕本王死麼?”
葉嫤認真點頭,“是。”
她自然是怕他死,他一死,平樂王府就不復存在了,她這個平樂王妃,哪兒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卻是這話一出,平樂王便冷笑一聲,“每番問你這些,你答的都一樣,倒也無趣。”
“既是無趣,那王爺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葉嫤反駁,說完,深眼凝他。
平樂王面色微變,再也不回話了。
兩人一道沉默許久,葉嫤以為她又在哪裡惹著他了,正要委婉出聲,卻是到嘴的話還未說出,平樂王突然出聲,“回去吧。”
葉嫤一怔。
平樂王不待她反應,便挪身從石頭上瀟灑的下去,隨即緩步往前。
葉嫤眉頭一皺,回神過來便急忙從石頭上蹩腳的跳了下去,隨即一路跟在他身邊。
卻是這回,本以為他會如夢姨猜測的那般帶她去皇陵見他的母妃,奈何許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