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便是,你若當真有志,也可去考取功名,為朝廷效力。”待片刻,葉嫤從容道話,也是在委婉拒絕。
卻是這話一出,孟清遠毫無聽從之意,開口便一字一句堅定的道:“草民不喜欠別人恩情。當初既是被姑娘救了『性』命,日後為姑娘赴湯蹈火,皆義無反顧,視姑娘之命為命。”
葉嫤暗歎一聲,不願多說。
憑著一腔熱枕說要報恩,可又能持續多久呢?且她葉嫤也是身處水深火熱之人,如今到了江南雖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變天呢?
倘若今日收下這孟清遠,便也無疑是將他這無辜之人拉入了這些是是非非。
葉嫤不願害他,僅微微一笑,“孟公子,請回吧。”
她未再解釋什麼,僅直接拒絕,待嗓音落下,楚凌軒便迫不及待放下了車簾子,徹底將車外的孟清遠遮擋。
奈何,孟清遠卻一直站在原地,分毫不讓。
楚凌軒正要差暗衛將孟清遠強行拉開,葉嫤則適時出聲,“差人駕車繞過孟清遠便是。”
楚凌軒眉頭一皺,默了一會兒,終是按照葉嫤的意思朝暗衛道了話。
僅片刻,馬車便再度搖曳顛簸,待繞開孟清遠後,便徑直往前。
且也本以為孟清遠會就此死心,不料葉嫤終究還是低估了他的耐力。
待回得皇家別院之後,葉嫤便開始坐在主屋中休息,卻有暗衛來報,說孟清遠來別院的府門外外跪著了。
葉嫤微怔,待沉默片刻,暗自一嘆,淡道:“他要跪便讓他跪,莫要搭理他便是。”
想來等那孟清遠跪累了,亦或是天黑了,自然也就歸去了。
心思至此,便也不再就此多想,卻待夜『色』降臨之際,天氣竟再度變幻莫測的下起雨來,這場雨傾盆之至,還伴著猛烈的大風。
主屋外那成片成片的花樹被風吹得大肆搖曳,落紅飛揚,頗有幾分狂烈與落敗之氣。
甚至,漆黑的天空,偶爾還有幾道閃電劃過,隨之而來的,便是悶雷聲聲。
葉嫤靜坐在窗邊,目光掃著窗外,耳裡聽著風雨之聲,心頭竟是格外的平靜。
待得許久,久得風雨越發狂烈之際,葉嫤這才稍稍回神過來,低聲朝門外守候的侍從吩咐,“去看看那府外跪著的孟清遠是否離開。”
這話一落,門外侍從當即應話,迅速跑遠。
則又是片刻後,侍從小跑著去而復返,站在門外恭敬道:“皇貴妃,那孟清遠還在府外跪著,不曾離去。”
是嗎?
那孟清遠,竟還未離去?
沉寂空曠的心,逐漸卷出幾許起伏。
葉嫤並未言話,僅兀自沉默,待半晌,她才稍稍斂神一番,起身出屋。
風雨極大,水汽上湧,地上道出都是落葉殘花,頗為淒涼。周遭廊簷上的燈籠,也被大風吹得搖晃不堪,燈籠內的燭火也搖搖晃晃,似是隨時都要熄滅。
光影暗淡,氣氛冷肅。
葉嫤一路往前,面『色』卻是極其平靜。身旁跟隨的侍從生怕她淋著雨,幾人皆手握一把油紙傘,將葉嫤團團護住。
整個過程,葉嫤一言未發,待抵達府門外,便見那孟清遠正跪在門外不遠,渾身溼透,也不知是太冷還是身子吃不消,此際竟抑制不住的發著顫抖。
眼見葉嫤來,他終是略是吃力的抬起頭來,整個人蒼白著臉,狼狽不堪,卻待目光剛剛對上葉嫤的眼,他便又迅速挪開視線,強撐著磕頭下去,一字一句的道:“孟清遠此生不喜欠人恩情,如今既是欠了皇貴妃之恩,孟清遠便願意歸在皇貴妃門下,受皇貴妃差遣。”
嗓音有些嘶啞斷續,但卻頗為拒絕。
葉嫤深眼凝他,面『露』半許無奈。
如他這般執拗之人,也是世上少見了。或許正是因為鮮少與外人接觸過,『性』子孤僻極端,才能對這報恩之事如此較真。
心頭稍稍一軟,葉嫤斂神一番,朝他問:“我身邊歷來不收無用之人,孟公子會什麼?”
孟清遠低垂著頭,思量片刻,“琴棋書畫,挑水砍柴,烹食煮茶,這些,在下皆會。”
葉嫤眉頭一皺,沉默一會兒,“孟公子可會算賬?”
“會。”
“也罷,正巧瑞記缺了賬房先生,統算京都與江南各大瑞記商鋪的賬目,孟公子執意報恩,我便如孟公子所願,讓你留下,當個賬房先生,只不過,工錢我仍是會給你,定也不能虧待公子才是。”葉嫤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