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閣二樓的這間屋子,著實寬大明亮。
屋門一開,檀香隱隱,目光順著屋門落進去,最先瞧見的是對面的那道大雕窗,雕窗外有柳條飄垂,翠綠成片,景『色』極好。
然而這寬敞的屋子裡,擺設卻也是簡單而不失奢華,周遭牆壁也掛著清雅山水圖,令人稍稍一觀,便能覺察出幾分文人『騷』客的雅緻。
而那正坐定在軟榻上的人,面容如玉如花,微彎的雙目清淺得當,薄唇上的笑容也恰到好處的完美,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雅緻與風華,著實俊朗,也著實帶著一種難以言道的文客之氣。
只奈何,那人的俊臉,葉嫤卻是熟悉的,熟悉之至。
她心口抑制不住皺縮,面『色』也陡然從震撼變為謹慎與驚愕,她未料到此際會在這裡碰上他,更未料到,他竟還會出現在這妙手閣。
難不成,他就是妙手閣的主子?是前些日子一直與她瑞記大『藥』房作對的妙手閣主子?
思緒翻騰,葉嫤靜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那軟榻上的男子則輕笑一聲,溫潤道:“葉姑娘這是不記得在下了?”
葉嫤這才稍稍回神過來,肆意將起伏的心神壓下,待正要回話,身邊已是回神過來的楚凌軒驚詫出聲,“你,你怎在這兒?”
他語氣卷滿不可置信的意味。
裴楠襄面『色』則絲毫不變,答得從容,“突然得空,便想著出來散散心罷了。而天下之中,唯有大昭江南之景最是別緻,便有意來江南小住,倒是未料竟在這兒碰上了楚公子與葉姑娘。”
葉嫤眼角微挑,自是不信裴楠襄這話。
堂堂的大梁太子竟會閒成這樣,甚至還能到處出得大梁遊山玩水?此事若是放在以前,雖是可能,但如今裴楠襄早已歸得大梁,且大梁形勢也是不穩,裴楠襄在這節骨眼上重新來得大昭,不得不說,這其中定有特殊緣由,說不準便是大梁皇位之爭的烽煙裡,大梁二皇子終究是佔了上風,裴楠襄不得不逃出大梁避難;又或者,是裴楠襄有意來大昭結盟,結得援軍,以圖扭轉局勢。
越想,便越發的想得深了些。
這時,楚凌軒忍不住道:“你來江南散心就散心,可你幹嘛要搶我瑞記『藥』鋪的生意?”
這話入耳,葉嫤也再度收神斂心,目光靜靜落在裴楠襄身上,有意聽他解釋。
是了,他若想來大昭結盟,自然該去京都城找平樂王,為何來江南小住?
正想著,裴楠襄溫潤道話,“在下雖為這妙手閣的主子,但在下只是參與投銀子,並非真正打理妙手閣生意之人,至於妙手閣與瑞記有何生意之爭,在下是的確不知。再者,在下也不知楚公子與葉姑娘便是瑞記的主子,若在下知曉這點,定不會讓瑞記『藥』鋪為難。”
楚凌軒冷哼一聲,正要繼續咄咄問話,卻是嗓音未出,裴楠襄已將目光落定在葉嫤面上,緩道:“故人相遇,也算是緣分,葉姑娘與楚大公子進來坐著敘舊如何?”
楚凌軒後話被噎。
葉嫤神『色』微動,待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裴公子都這般說了,我與凌軒公子自然不可推辭才是。”
說完,踏步往前,待入得屋門後,楚凌軒也挺直身板跟了進來,裴楠襄已笑著起身,邀葉嫤二人在圓桌坐定,隨即又即刻差人沏茶而來。
“這是在下從大梁帶來的茶葉,味道醇厚,葉姑娘嚐嚐,看看可否喜歡?”待小廝將茶水端來,裴楠襄溫潤如初的道。
葉嫤笑道,也不耽擱,僅抬手拎著茶蓋稍稍在茶水水面掠了幾遍,隨即端茶而飲,待仔細品過後,著實覺得這茶水醇香濃厚,極其上乘。
“果然是好茶。”待放下茶盞,她直白的讚了一句,發自肺腑。
裴楠襄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稍稍深了半許,則又僅是片刻,勾唇而笑,“葉姑娘仍是往日的葉姑娘,也不擔心在下是否會在你茶水裡下毒。”
雖是尋常的一句感嘆之話,但卻讓楚凌軒揪起了心。
他急忙扭頭朝葉嫤望來,面『色』發緊,生怕葉嫤會有個好歹。畢竟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裴楠襄這廝突然出現在這江南本就是極其詭異,葉嫤還這麼不防著他也是太過大意。
奈何,比起他的緊張,葉嫤則顯得極其淡定。
“裴公子若想殺我,費不著這麼大費周章。”葉嫤答得自然。
裴楠襄笑笑,“葉姑娘乃在下故友,在下自然不會對葉姑娘動手。再者,在下初入江南,對這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此番能與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