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久,她才稍稍回神過來,轉頭朝暗衛統領望去,淡道:“差人去徹查杜大夫此人。”
暗衛當即點頭。
待從瑞記藥鋪回得別院,時辰已至黃昏。
今日天氣極好,這個時辰,空中也有大片大片的火燒雲,緋紅絢麗,極是壯觀。
葉嫤靜坐在涼亭中煮茶,春芷秋墨再度開始練武。
則待茶水微沸之際,暗衛統領迅速前來稟報,只稱杜大夫的確家主江南鎮鎮北的一處衚衕裡,且後日,的確是他家那義女出嫁之時。
葉嫤怔了怔,總覺此事有些怪異與玄乎,但究竟怪異在何處,久思之下,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待晚膳過後,天色黑下,本想找蘇晏過來討論一番,不料這時,蘇若溪再度在院門外與暗衛統領叫囂,怒著要闖入院門來。
葉嫤眼角微挑,不做理會。
卻是不久,蘇若溪等人已在院門外興風打鬥,耳裡聽著那些刀劍相接之聲,葉嫤面色微沉,終是漫不經心朝不遠處院門踏去。
眼見她踏至院門,蘇若溪冷冽的朝她問:“本妃的表哥呢?你準備將他放在你這院子裡藏一輩子?”
她肩膀上仍是綁著厚厚的紗布,只是臉色再無昨夜那般病態的蒼白,連帶那雙眼睛也染滿盛氣凌人之意,彷彿要吃人。
葉嫤微微一笑,悠然自若的道:“腿腳是長在凌軒公子身上,本宮並不會干涉於他,也不會藏匿於他。但若蘇妃想硬闖此地,壞本宮這裡的規矩,那麼即便你乃大梁宮妃,本宮,也打不誤。”
說著,眼中頓時冒出精銳之色,面上的笑容也如變戲法般徹底消卻,嗓音一挑,語氣驀地變得盛氣凌人,“今日誰人膽敢硬闖本宮主院,皆當刺客圍剿。”
不恭不敬的話,頓時惹得蘇若溪暴跳如雷。
“葉嫤!你竟敢在本妃面前放肆?本妃乃大梁宮妃,你這大昭的皇貴妃在大梁面前算什麼東西!”
她咬牙切齒的朝葉嫤吼。
算什麼東西?
這話入耳,倒是有些刺耳。
葉嫤眼角一挑,漫不經心的道:“說來,論及放肆,也是蘇妃目中無人,放肆在先,不過是仗著大梁宮妃的身份,竟妄圖在本宮面前叫囂。呵,想來,蘇妃該是不知前些日子裴楠襄曾親口允諾過本宮大梁皇后之事。”
蘇妃面色一變。
葉嫤繼續道:“有些事,本宮不多說,不過是不願與你一般見識,但蘇妃你也最好是好自為之,莫要太過在本宮面前興風,如若不然,有朝一日一旦本宮入得大梁,本宮第一個要的,便是你蘇若溪的人頭。這幾日,你最好安生待在這別院,莫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本宮歷來不是什麼善人,到時候對付起蘇妃來了,可莫要怪本宮心狠手辣,故意欺負你。”
嗓音一落,不待蘇若溪反應,轉身離開。
蘇若溪驀地回神過來,怒得叫罵,卻因用詞太過惡毒不恭,在旁的暗衛統領趁人不備,手中明晃晃的長劍頓時架到了蘇若溪脖子上。
瞬時,冰寒的劍刃觸碰上脖子的面板,寒涼四起,蘇若溪渾身一僵,抑制不住的心虛畏懼,不敢再言。
接下來一日,為防蘇若溪生事,葉嫤思量一番,終是差人強行軟禁了蘇若溪,連帶蘇若溪身邊那些練家子的侍婢,也一道強行的分開軟禁。
此番說軟禁,倒也不得不說這是變相的控制事態,以防萬一。
畢竟,蘇若溪雖不是什麼緊要之人,但她大梁宮妃的身份擺在這裡,一旦她在江南出事,某些有心之人,定得以她死亡之事大肆興風,她必得防範於未然,先行控制。
這日,也依舊是諸事太平,日子閒暇似水,悠閒之至。
孟清遠依舊一大早入府來看賬本,蘇晏也偶爾過來與她閒坐,議論近些日子將那之事。
只是誰都不曾想到,待黃昏之際,蘇晏之妻馬湘湘竟突然被羅副將親自接來了皇家別院,說是在鎮門口巡查之際,遇上了正要入鎮的馬湘湘。
葉嫤專程設宴為馬湘湘接風,蘇晏雖極其牴觸與無奈,卻終究不曾責罵暗中跟來的馬湘湘,僅故作數落幾句後,待接風宴之後,便領馬湘湘起身離席,準備回客院去。
馬湘湘則滿面重逢的欣喜,追上前去一把扣住蘇晏的手,緊緊握住,分毫不容蘇晏掙脫,只待蘇晏徹底放棄掙扎並無奈望她之際,她才笑靨如花的問:“妾身一路奔波,風餐露宿,待好不容易抵達此處,夫君當真不打算給湘湘好臉色看?”
蘇晏嘆息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