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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整個人一動不動,待半晌後,他才啞著嗓子道:“眼見為實。道聽途說的傳言,也當不得真。”
蘇晏嘆息一聲。
那漁夫都將葉嫤的衣著說得那般清楚了,若非當時河水太過湍急,他也定是要撐船過去將葉嫤的屍首打撈起來,只是當日他恰巧一人出船,且又腿腳疼痛,才未曾盡心竭力的去打撈屍首,任由那屍首再度順流而下,徹底飄遠不見。
如今這麼多日過去,連他心中對葉嫤還活著的僥倖都徹底的分崩離析。他也終於開始接受葉嫤的確已亡了的事實。
只是,自家帝王卻陷入其中,難以面對真正的現實。
“禁軍仍在沿途尋找,無論如何,都會將皇貴妃找到,皇上放心。”待片刻,他才委婉道話,說著,話鋒一轉,語氣格外的沉寂壓抑,“皇貴妃之事,是因微臣而起,若非微臣未能提前想到這些危險,提前差人去探查水路,皇貴妃也不會出事。微臣難辭其咎,望皇上,責罰。”
他終是主動領罰,只因這些日子心中一直愧疚得快要崩潰爆炸,唯獨自家皇上責罰他,他許是能在咎由自取的責罰中找到半許心安。
奈何這話落下半晌,周遭平靜,他卻一直未聞自家帝王回話。
他滿面緊繃,再度等候,卻是許久過後,雙膝都跪得發麻,自家帝王仍未出聲。
他終是有些跪不住,緩緩的抬起沉重不堪的頭,待視線朝榻上的帝王落去,便見他滿臉慘白,卻也不知何時竟再度緊閉了雙眼,整個人脆弱之至,連帶呼吸都極其微弱,彷彿沉睡亦或是大病一般,醒不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