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王眼角一挑,“愛妃倒是看得通透。”
葉嫤笑道:“多謝王爺誇獎。說來也是奇怪,若論儲君之位,王爺的確比太子適合多了,像太子那般愚笨之人,幾番差人殺王爺都殺不掉,如此之人,倒也不配與王爺對手。”
平樂王沉默片刻,勾唇冷笑,“你當真以為太子無頭無腦,乃真正愚笨之人?”
葉嫤神色微動,深眼凝她,沒回話。
平樂王繼續道:“他這幾次都沒真正殺得了本王,便已心生疑慮了。他今夜也不是要真正殺本王,而是要……試探本王罷了。”
說著,雙眼稍稍一眯,眼中頓時漫出冷鋒之色,“說不準這會兒,本王要被殺頭的訊息已暗中被傳入平樂王府了。一旦蘇晏敢聯絡陳將軍出面救本王,本王之罪,便就不是輕薄太子妃這般簡單了。”
“那是什麼?”葉嫤低沉問。
平樂王漫不經心的笑,薄唇一啟,慢悠悠的吐露幾字,“意圖謀反。”
葉嫤深吸一口氣。
平樂王繼續道:“知曉本王去汴京為何第一要事便是要見陳將軍?”
葉嫤不答,等著他繼續說。
平樂王目光在她面上流轉一圈,眼色越發的凌厲,鋒芒陣陣,“陳將軍此人極為低調,以前在京中時也未傳出太多有關他的訊息,此人雖為人低調,但卻是滿身威儀。大昭的丞相,大昭的驃騎將軍,大昭的鎮南將軍,這三位德高望重且大權在握之人都是陳將軍的門生,一旦陳將軍有事吩咐,這三人必定馬首是瞻。”
葉嫤目光頓時顫了一下,雖早就猜到平樂王對陳將軍定是有所圖謀,但卻沒料到陳將軍竟還有這麼三個極其顯赫的門生。
她以前在京中的確是沒聽說過這些訊息。所謂樹大招風,想必正是因為那三個門生太過顯赫,陳將軍才一直藏著掖著不曾顯露,更也因有意想避嫌而故意避居在汴京,不問世事。
也難怪當初平樂王幾番派蘇晏去汴京請陳將軍了,也難怪平樂王也要親自去汴京見陳將軍了,原來,一旦將陳將軍拉攏,就意味著能一箭三雕的拉攏朝中的三大顯赫朝臣。
不得不說,平樂王瞄得倒是準,心思也是精明。
“王爺英明,妾身佩服。”
待沉默一會兒,葉嫤才強行按捺心神的道了話。
說著,嗓音一沉,“太子可是也聽說了陳將軍已經離開汴京的風聲了,是以便有意懷疑到了王爺頭上,認為是王爺將陳將軍帶入了京都,有意將陳將軍拉攏?”
平樂王慢騰騰的點頭。
葉嫤繼續道:“是以,太子今夜有意設計王爺,便是想利用王爺來引出陳將軍?一旦陳將軍連夜與他的三位門生聯絡,商議救王爺的法子,到時候太子定會對他們一網打盡,從而汙衊王爺與告老還鄉的陳將軍勾結,有意叛國?”
“愛妃聰明。”
葉嫤眉頭一皺,“倘若當真如此,今夜便是當真危險了。太后娘娘已是就寢,若是無人去報,太后娘娘定是不知王爺受危,而太子正是要趁著這一夜親眼大肆布控,只要蘇晏去聯絡陳將軍,只要陳將軍有所動作,我們今夜就必死無疑。”
“是呢,叛國可是大罪,自然得死。”
葉嫤眼角一挑,“王爺可有法子解決?”
“沒法化解,只有,等。”
葉嫤深眼娘他凝視,仔細打量,終究沒再出聲。
有些事知曉得太多,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如今她將平樂王對陳將軍的計劃也或多或少了解,平樂王這盆火坑啊,她算是徹徹底底跳下去了。
她也跟著沉默了下來,不發一言,待坐得久了,便開始再度躺了下去。
平樂王極為難得的再度掃她一眼,“今夜你若不在太子面前出聲,自然可逃過一劫,你當時為何突然要站出來為本王解圍?”
葉嫤回得自然,“妾身與王爺乃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王爺有何閃失,妾身便是逃過今夜,也逃不過明日,倒還不如站出來為王爺爭取爭取。”
平樂王勾唇冷笑,面上盪出幾許戲謔,“你這女人嘴裡當真是吐不出好話來。善解人意這四字,該是與愛妃無緣。”
葉嫤不置與否,“如今討論妾身是否善解人意,倒也無任何意義。妾身倒要問問王爺,你今夜明明知曉太子在算計你,為何不反抗?你若反抗,將此事徹底鬧大,也不一定會吃虧,豈能如現在這般成了太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愛妃你說呢?”他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