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福是禍,今夜都得硬扛,只是事情未到最後,誰輸誰贏自然也無論斷。芷墨放心便是,且先下去休息吧,我此際也困了,要先睡會兒。”
芷墨急得團團轉,都這時候了,自家小姐還有心思睡覺。
卻見葉嫤眼中略是布著幾分疲倦的血絲,又心疼不已,待得暗自掙扎一番,終還是妥協點頭,轉身出屋。只待合上屋門後,她並無心思下去休息,僅是坐定在葉嫤門外守著,這一守,因著時間太久,整個人滿身的緊張也徹底化為困頓,開始打起盹兒來。
月明星稀,清輝重重。
三更過後,夜裡悶熱之感終於全數消卻,微風拂來,卷著幾縷花香,清淺得當,沁人心脾。
平樂王入得葉嫤小院時,芷墨早已睡趴在地上,嘴邊的地面還流了一灘口水。
他從不曾見過如此睡相的婢子,眼角高高而挑,卻又片刻,輕鄙而笑。
果然是有個行事無章的主子,便有個儀容垮塌的婢子,如此主僕,也算絕配不是?
他也未讓身邊簇擁著是侍奴扯聲通傳,僅是徑直往前,一把推開了葉嫤的屋門。
清風順著屋門的縫隙躥了進去,吹得桌上的燭火微搖了幾下。光影橫斜之中,葉嫤抬眸朝屋門望去,只一眼,便瞧見了那個白衣勝雪的人。
那人,月華加身,渾身皆透著幾分清淺的光暈,再加之容貌昳麗,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的明媚儒雅,這人突然而來,哪裡像是凡俗之人,明明是天宮下來的謫仙。
葉嫤微怔,卻是片刻之際,便已挪開了目光,起身彎身而拜,輕喚了聲,“妾身,拜見王爺。”
她一直都未入睡,一直都在軟榻坐著等他。只是每番見這平樂王,都會被他的容貌所惑,著實無法順利的將他與傳言之中那個暴虐成性的人聯絡一起。
“愛妃在等本王?”他親自合上了屋門,緩步過來坐在了軟塌,開口便是這話。
說完,似也不打算認真聽葉嫤的回話,僅是挪著身子斜靠在榻,似如累了般勾唇輕笑,繼續吩咐,“本王渴了,想喝愛妃親手煮的茶。”
葉嫤眉頭一皺,並未抗拒,三更半夜的開始挪來小爐與茶具,親自煮茶,卻是剛將小爐的火苗子升起來,平樂王已一手撐著腦袋,慵懶柔魅的望她,“愛妃還未回本王的話。”
葉嫤下意識朝他望去,只見他那般姿勢著實勾人,風情之至,竟是比那楚凌軒更像是風.流的浪蕩子。
“今夜蘇大夫過來說王爺會來懲處妾身,是以,妾身的確是一直都在等王爺。”葉嫤平緩的回了話。
平樂王輕笑一聲,“你不怕本王罰你?”
葉嫤淡道:“不怕。”
平樂王來了興致,“為何?”
葉嫤抬眸徑直迎上他的眼,不卑不亢的回道,“王爺若當真要罰妾身,待蘇大夫將妾身今日之事告知王爺後,便會差人來罰,何必等到現在。”說著,語氣誠懇而又篤定,“是以,今夜王爺過來的目的,不是來罰妾身的。既是不是來罰,妾身便不怕。”
平樂王神色微動,倒是稍稍有些失望,“愛妃倒是膽識過人,心頭也是清明。本王還以為愛妃今夜會惴惴不安,未料愛妃竟還會揣度本王心思。只是,愛妃倒得說說,你今日為何要見楚家大公子,為何還要佔他便宜?”
葉嫤斂神一番,只道是他這話可非一般,一旦答不好便要惹禍。
待得沉默片刻後,葉嫤朝他緩緩跪定,低道:“妾身見楚家大公子,是有事要商。佔他便宜,不過是一場誤會。今日所有之事,妾身皆未有半點對不起王爺之意,望王爺明察。”
平樂王勾了勾唇,整個人都諱莫如深,也不打算就此詳問,只朝葉嫤道:“僅是誤會便是最好。不過是與愛妃閒聊罷了,愛妃莫要緊張,起來吧。”
葉嫤恭敬道謝,緩緩起身,心頭更是戒備。總覺此番這平樂王來,即便不是懲處於她,也定有另外的目的,令她不得不防。
“本王對愛妃雖是寬容,但若愛妃當真做出出格之事,又或者要與誰人商議什麼令本王不喜之事,到時候,無論愛妃如何聰明,本王都得忍痛割愛的斷了愛妃的脖子呢。”正這時,平樂王再度悠然慢騰的道了話。
這話無疑是威脅重重,生殺予奪。
葉嫤心口稍稍發緊,“妾身明白。”
平樂王略是滿意,掃她兩眼,眼中有微光滑動,“對了,愛妃該是不知,楚家大公子今日捱打了。”
葉嫤眼角一挑,平樂王似是極喜她這般微詫的反應,繼